这些碎片总在她想靠近谁时就冒出来,扎得她浑身疼。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人被苦难磨成了坚冰,有人被折磨的想着自毁,而她,性格里那点温柔善良像生了根,拔不掉,却也不敢冒头。
理性总在她耳边说“别信任何人”,可感性里的柔软又忍不住为江渐安那声咳嗽揪心。
两种念头在心里打架,最后温柔占了上风,却也拖带着另一个自己。
那个被教训折磨过无数次的自己。
表面上她能笑着接下小熊,说“有急事找我”,骨头缝里却全是淤痕。
她渴望爱,
渴望那种不掺钱、不夹权、没目的的,温柔、热烈、掏心掏肺的爱。
可她更怕,
怕那份爱里藏着毒药,怕今天的甜变成明天的怨,怕最真的情最后烂成最毒的恨。
就像父亲的爱。
母亲是第一个察觉的,
父亲看她的眼神,藏着隐忍的疯狂,又透着不敢碰的欣喜。
母亲起初不敢相信,后来便疯了似的贬低她、打她、用最尖利的话刺她。
她嫉妒,嫉妒那份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和爱,全部落到了女儿身上。
母亲试着出轨,想要把父亲的目光拽回来。
可父亲对母亲的那点愧疚,早被她施加在女儿身上的疼磨没了。
那天,血溅在米白色的墙上,像开了朵诡异的花。
母亲举着刀,眼里一半是恨,一半是对父亲的爱,父亲倒在地上,胸口流着血,却在母亲转向她时,用尽最后力气抱住对方,同归于尽。
小苏仙站在血泊边,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想问的太多了。
为什么曾经给她梳辫子的母亲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母亲会杀了父亲,还要杀她?
可最后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有三个字。
苏仙为什么?
父亲已经奄奄一息,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第一次在她面前没了克制。
深邃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不舍,有疯狂,有解脱,最终都化为一句气若游丝的话。
不重要人物父亲:对不起,因为父亲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