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纪念照的那天是个晴天。陈浚铭终究还是去了,穿着陈奕恒去年送的白衬衫,站在工作室的走廊里等。木质地板被阳光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百合香,是林清喜欢的花,工作室特意摆了两大束。
陈奕恒和林清从化妆间出来时,陈浚铭正在看墙上的样片。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陈奕恒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光线下亮得刺眼。林清穿着白色婚纱,裙摆扫过地板,像朵盛开的云。
“小铭,过来。”林清朝他招手,笑容温婉,“摄影师说先拍张全家福。”
陈浚铭走过去,站在陈奕恒身侧。三人凑近时,他闻到陈奕恒身上的古龙水味——是林清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前调是柑橘,后调带着点木质香,盖过了他惯常的雪松味。
“靠近点。”摄影师举着相机喊,“二少爷往总经理那边靠靠。”
陈浚铭的肩膀往陈奕恒那边挪了挪,手臂不经意擦过他的西装袖口。陈奕恒的手正搭在林清腰上,听见摄影师的话,指尖在她礼服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安抚,目光却越过镜头,落在陈浚铭的衬衫领口。
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翘起来一点,像只不安分的小虫。
拍完照,林清去换另一套礼服,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俩。陈奕恒坐在沙发上喝水,陈浚铭站在窗边看街景,假装没听见他起身的动静。
直到一只手落在他领口,带着微凉的金属触感——陈奕恒正用指尖捏着那颗松动的纽扣,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怎么不扣好?”他的呼吸落在陈浚铭耳后,带着古龙水的味道,却掩不住底下的温热。
陈浚铭的身体僵成块石头,指尖掐进掌心。他能感觉到陈奕恒的指腹擦过他的喉结,那枚婚戒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凉得像冰,又烫得像火。
“忘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低头,用牙齿咬断那截松动的线头,再用手指把纽扣扣紧。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鼻尖离他的锁骨只有寸许距离,呼吸混着彼此的气息,在狭窄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