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指尖敲击着桌案，神色淡然地开口:“当皇帝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总是希望听到自己想听的。国师历经三朝，又如何看不懂皇帝的心思？”
与其说皇帝向国师寻个答案，不如说他心中早有断绝，求问国师不过是向自己求个心安理得。
“不过，这萧氏皇族也够奇怪的，别的国家传位都是下达明旨，亦或者早早封了储君，唯有北离是龙封卷轴传位，还一式两份，须得现任皇帝死后才能打开，这是生怕底下那些皇子们斗得不够狠?”
当初太安帝时期，为夺皇位，天启城腥风血雨，又是七王之乱，又是逼宫夺权，一大半的皇子都死在了那场动乱。
皇子死了便死了，可那些被因皇室争斗被牵连的无辜官员却白白丢了性命，内斗不停，又如何抵御外敌?
也难怪每当北离皇位更迭之时，南决总会频繁侵扰边境。送上门的时机，又岂能轻易放过？
南宫春水提起茶壶，为云昭斟了一杯清茶，茶香袅袅升腾，在静谧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目光微垂，似是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半晌才缓缓开口：“昭昭，其实，北离皇朝初创之时，并无以龙封卷轴传继皇位的定规。”
“你的意思是，有内情。”
“北离建国后，连续两位太子皆死于非命，于是北离皇帝便立朝规，在位时不立太子。由皇帝将储君的名字写进卷轴之中，在其归天后，打开卷轴，卷轴上所写的名字，便是下一任帝王。”
“卷轴以龙章火封，且里面封藏着未来真龙的名字，所以又叫龙封卷轴。”
云昭若有所思:“若是有人动手脚……岂不是很容易。”
南宫春水摇了摇头:“龙封卷轴有两份，一份交由五大监保管，称传帝命。一份交由钦天监封藏，称达天意。
五大监是皇帝亲信，钦天监地位绝然，想要篡改龙封卷轴并不容易。”
云昭意有所指:“可凡事都有例外。”
她记得当年琅琊王亲手撕毁了五大监手中的龙封卷轴，一份藏于钦天监的卷轴又无故失踪。
说来也巧，这个世界的琅琊王亦是做出了相同的决定，钦天监的卷轴同样不知所踪。
究竟谁有胆量，又有机会对龙封卷轴动手脚呢？真难猜啊……
南宫春水自然明白云昭的话中之意，点头附和:“是啊，凡事都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