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水面愈发平静，云昭的心猛地下沉，难道是她刚才用力过猛，那人入水时直接撞上了潭底的石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正准备出手捞人，脚下一片阴影闪过。
水面忽而泛起阵阵涟漪，一道人影缓缓浮出。
束起的长发已然四散，随着水波轻轻摇曳，被水打湿的衣领敞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唇色鲜红如血，宛如山间传说中的山鬼，带着几分不真实的妖异之美。
只见那‘山鬼’勾起嘴角，发间的水珠贴着侧脸滑落，嗓音低沉像是在勾人魂魄:“城主大人，方才可是在唤我？”
没见过‘大世面’的云昭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样，莫不是幻术？
“你是人是鬼？”
‘山鬼’似是在斟酌:“生前无法报答城主大人的恩情，死后变成鬼长伴城主大人左右似乎也不错。”
嘴还能花花，看来是人。
云昭暗自松了一口气，瞥了眼依旧将下半身浸在潭水中的苏昌河，直接问道:“你不冷吗？”
苏昌河瑟缩了一下，声音微微发颤：“冷，这水可真是太冷了，可是……”
他慢悠悠地伸出右手，笑意盈盈:“我现在没力气，城主大人可否拉我一把?”
云昭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心中纠结万分。若是拉他上来，万一他趁机用幻术迷惑自己，如何是好？可若是不拉，这人终究是因为她才落入水中的。
思来想去，到底是做人的底线太高，云昭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那只大掌，稍稍用力，就把某人从水中拽了出来。
苏昌河身体顺势一倾，下意识地伸手揽住那抹纤细的腰肢，脚尖轻点，一个旋身，两人稳稳落在水潭边缘。
他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唇边的笑容在晨光下显得愈发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带着几分无奈，轻叹道：“这可怎么办？又被城主大人救了一次。”
“两次救命之恩，属实是天大的恩情，我是个注重礼数之人，城主大人，不如……我以身相许，你觉得如何?”
云昭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我觉得不如何。”
她不过是伸手拉了一把，怎么就变成救命之恩了？还是说她不在江湖走动，救命之恩都是这个档次？
不过，无论是不是救命之恩，眼下……
她略微向后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