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年轻妇人的嘴角微微下颤，目光黯淡了些许。沉默了片刻，她才慢慢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跟姐姐被卖那会儿，才六岁出头，小时候的事大多记不真切了，但本名还是记得的。我原名叫王二妮，姐姐叫王大妮。都是被亲爹娘狠心卖给牙子的……模糊记得家里还有个小妹，叫春妮儿。”她说完这些话，眼神复杂地望向锦书。
锦书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她盯着眼前的女人，嘴唇抿了抿，终于缓缓开口：“我现在叫王锦书，不过以前也确实有个名字——王春妮。五岁的时候，爹娘都走了，不到半年，那些所谓的叔伯就把我也卖给了人牙子，说是替爹娘尽孝，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锦书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眼中多了一丝苦涩，“要真是没认错，我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妹春妮儿吧。咱们小时候就各自天涯了。”
“春妮儿？你是春妮儿？”王二妮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瞪大眼睛，声音尖了起来，“怎么会？他们明明说过不会动春妮儿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啊！”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怎么能把你也卖了呢？他们……他们是把咱们姐妹三个都卖光了才满意吗？既然是这样，当初又何必把我们生下来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泪水已经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锦书连忙伸手去安抚她，拍着她的背，低声劝道：“别想了，都过去了。你看春妮儿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吃穿不愁，日子也算舒心。”
谁知王二妮突然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起来。“春妮儿，我可怜的妹妹啊……呜呜呜……”她的哭声凄切又无助，把锦书弄得不知所措，这阵仗未免太大了点吧？
锦书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悲鸣，心里一阵无奈。她很想反驳一句：“我不可怜啊，现在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逍遥自在，小日子美得很呢！”但看到王二妮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整个人都陷进回忆里拔不出来，最终还是闭了嘴，任由对方抱着哭了个痛快。
“果然是女人是水做的啊……”锦书暗暗感叹，这个便宜姐姐真是能哭。一刻钟、两刻钟过去，哭声还在继续，锦书都有些坐不住了，感觉自己再听下去也要跟着掉眼泪了。
好不容易，王二妮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可就在锦书松口气的时候，王二妮忽然又抬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喊：“大姐！大姐她……”锦书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在看到门口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