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抬起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轻声说：“没事，不严重，就是擦破了点皮。”
但她还是接过了手帕，“谢谢你的手帕。”
冰凉的指尖擦过桑延掌心时，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手。
远处传来早读结束的钟声，悠扬的钟声在校园里回荡，惊飞了窗外一群白鸽，白鸽振翅的声音清晰可闻。
暮春的风带着丝丝暖意，卷着洁白的玉兰花瓣扑进走廊，花瓣轻轻拂过脸颊。
桑延倒退半步，在倒置的视野里，少女正低头将染血的手帕叠成方形，动作轻柔而专注。
他听见自己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高二（3）班在顶楼最西边——”
“我知道。”
江挽月抬头时，阳光正斜斜切过她左脸的酒窝，酒窝里仿佛藏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她将方帕收进书包夹层，转身时马尾扫过桑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发丝间雪松混着佛手柑的暗香悠悠飘散。
桑延眨了眨眼：“我叫桑延，你呢？”
“江挽月，荣幸认识。”女孩一脸正经地伸出握手的姿势。
教学楼的阴影正在缓慢转向，他们在明暗交界处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不知是谁先迈开脚步，两道身影追逐着光斑奔向旋转楼梯，空荡的走廊里，靛蓝手帕从书包缝隙悄悄探出一角，像蛰伏的蝴蝶等待振翅的时机。
走廊尽头的梧桐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筛碎了阳光，上课铃正撞在旋转楼梯的玻璃穹顶上，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荡漾。
桑延的球鞋在最后三级台阶腾空跃起，江挽月看见他后颈被汗水浸湿的发尾在风里摇晃成逗号，像极了她昨夜预习笔记上未写完的句子。
“报告！”
两道身影同时撞进高二（3）班的门框，粉笔灰在光柱里簌簌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末味。
桑延的指尖还悄悄地勾着江挽月书包侧袋的皮革流苏把玩，直到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冷哼：“转学生倒是和混世魔王挺有默契。”
江挽月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桑延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拉着她找了空位坐下。
坐下后，桑延凑到江挽月耳边，用气声说：“别理他，这老头就爱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