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只见风雨横斜、灯影朦胧,哪有半分裙角翻飞的痕迹。
进忠呆立半晌,任雨水顺着伞沿灌进袖口,心口像被掏走一块,空落落地发冷。
良久,他才拖着步子,一声不吭地折回大厨房,背影被风雨拉得老长。
他推门进屋,浑身滴答着水,却顾不上换衣服,只木木地坐回那只小凳。
砂锅里的汤面早被热气焖得发胀,面条软烂如泥,汤底也浑浊发暗。
进忠像没看见,端起来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把整锅冷汤都咽进肚里——仿佛只有这碗烂面能把胸腔里那块空缺填实,把方才雨里丢了的魂儿给烫回来。
空碗搁在膝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进碗里,他却浑然不觉,只直愣愣盯着灶膛里将熄未熄的火星子。
脑子里一遍遍倒带——
她拄着下巴笑吟吟地夸他“俊俏”“干净”;
她拖着小凳贴过来,膝盖抵着膝盖,腰肢软得似柳;
她抻懒腰时裙角擦过他手背,带起的香风现在还在鼻尖绕。
越想越耳根发烫:那若有若无的撩拨,分明是把他当男人看,而非“公公”。
一句“若真有缘,下回再叙”更像抛给他的活扣——只等他伸手去拽,便能将两人牢牢系在一起。
进忠抬手捂住怦怦直撞的胸口,心口滚出一个滚烫的念头:
她若真有意,便是冒再大的险,他也得把这句“对食”说成真。
一想到这儿,他嘴角就止不住往上翘,可下一瞬又想起那句“若真有缘”——分明是给他留的缝儿,他却没把最要紧的话挤出去。
笑意顿时卡在喉咙口,化成一声轻叹:早知她转身那么快,就该先抓住她手腕,把“我等你”三个字砸进她耳朵里,省得此刻心口像猫挠,悔得他直拿指节敲自己脑门。
只怪自己舌头打结、脸皮比纸薄,一瞬迟疑,便把千载难逢的缺口给糊死了。
此刻再有人提起“魏嬿婉”三个字,他怕是要愣一愣才想起——哦,那谁?
债已随尸骨埋,名也早被今晚这场大雨冲得干净。
心口刚腾出的小院,只挂着新匾,匾上只写两个字:梦曦。
进忠重重吐出一口闷气,抬手“啪”地拍在膝上蟒纹,溅起几点冷雨:天仙儿都走了,他还木头似的窝在这儿蒸潮气么?
他霍地起身,带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