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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恨意,像毒刺一样扎在心里最深处。” 赵祯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更加疲惫,“即使后来知道了真相,即使生母……也已仙去。”
郦知媋知道,李宸妃是前不久走的,走的很安详。
那时赵祯上过两柱香算是供奉她的生育之恩。
到今日,生母养母的双重打击之下,他被搅的头晕什么话也都吐了出来。
赵祯搂住郦知媋带着力道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郦知媋望着赵祯明显受伤的神情,她于心不忍,抚上赵祯的后脑勺压过来,赵祯就这么窝在她的颈窝处,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赵祯的情绪牵动着她,让这个敏感之处都暂时失灵了。
“那份被欺骗、被剥夺了生身亲情的痛,也从未真正消失过。它只是……被压下去了。压在我对她养育之恩的感激之下,压在我作为皇帝必须维持的‘孝道’之下。”赵祯继续说。
他微微合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曾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等我再强大一些,或许……或许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谈谈,解开这个死结。至少,问一句‘为什么’。”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苦涩,“可如今……她走了。带着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功过是非,就这么走了。连一句‘为什么’,都成了永远得不到答案的奢望。”
那份恨意,仿佛瞬间失去了依附的靶子。” 赵祯睁开眼,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空洞和茫然,“它悬在那里,无处着落,反而……只剩下一种巨大的、无处排遣的……空。”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啸着穿过,“养育我的,走了。生我的,也早就不在了。这偌大的宫城,这冰冷的龙椅……我似乎,又成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
谁能懂赵祯的痛。
谁都好像无法懂。
赵祯生来就要上九五至尊的位子,幼时算是一人之下,成年时收权力,揽大权。
若是旁人听见这话、是要虚情假意的讲:“官家,我懂你。”
可郦知媋是真知晓,
抛去一切,她心疼他,心疼他的不意,心疼他的纠结,心疼他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琐事。
郦知媋的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