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支撑不住,背着阿婆一起摔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包袱散开,那点可怜的米粒洒了一地,铜钱滚落雪中。
“阿婆!阿婆!”她惊慌失措地摸索着去扶阿婆,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摔到了哪里。
慕湮跪在雪地里,徒劳地试图将阿婆扶起,却因脱力和恐惧而一次次失败。冰冷的雪濡湿了她的衣裙,寒意彻骨。
就在这时——
一双冰冷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轻易地将地上的阿婆抱起。
慕湮整个人如同被冰针刺中,猛地僵住,血液瞬间倒流。
那熟悉的、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气息,如同最坚固的囚笼,将她牢牢罩住。
他回来了。
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抱着阿婆,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恐惧达到了顶点,反而让她生出一丝虚脱般的麻木。她不再挣扎,任由那双手将她从雪地里扶起,拍落她身上的积雪,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可他越是如此,她越是抖得厉害。
“……冷。”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论断,“回去。”
慕湮牙齿咯咯作响,说不出一个字。她像个失去提线的木偶,被他半扶半抱着,一步步朝着那间她拼死想要逃离的茅屋走去。
回去的路,依旧“顺利”得令人绝望。
重回茅屋,炉火依旧温暖,甚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香气浓郁的肉粥。仿佛她们刚才那场狼狈的逃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将阿婆小心地放回炕上,检查了一下,似乎并无大碍。
然后,他转向依旧僵立在门口、浑身冰冷的慕湮。
他走近她。
慕湮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板,退无可退。
他停在她面前,伸出手,似乎想拂去她发梢的雪沫。
慕湮猛地偏头躲开,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压抑的呜咽。
他的手顿在半空。
屋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他缓缓收回手。猩红的魔瞳凝视着她写满恐惧和抗拒的小脸,那上面再无往日半分依赖与软糯。
他似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