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粥,便不再动筷。
夜深人静,宅院内外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阿弃蜷在床榻的角落,盖着一条有霉味的薄被,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似乎又在做噩梦。东华和衣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监控着方圆百丈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子时刚过,一阵极其轻微、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衣袂掠空声,传入东华耳中。
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乍现。
几乎同时,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地无声,径直朝着正房摸来!他们动作矫健,显然不是普通毛贼,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是某些人派来“探底”的爪子。
东华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到床榻边。阿弃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黑暗中只看到一道高大的轮廓立在床边,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东华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别出声。”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阿弃瞬间清醒,也听到了窗外那细微的、不寻常的动静,心脏猛地揪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东华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转而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道:“待在床上,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出来。”
说完,他松开手,身影一晃,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房门,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阿弃缩在被子里,紧紧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屏住了,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外面很快传来了几声极其短暂沉闷的击打声、肉体倒地的声音,以及一声被强行扼断在喉咙里的闷哼,然后,一切重归死寂。
寂静,比刚才的动静更令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无比漫长。房门被轻轻推开,那道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冰冷的夜气,重新走了回来。
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出他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唯有指尖,沾染了一丝未干的血迹。
他走到床边,看着缩成一团、吓得脸色惨白的阿弃,伸出手,用干净的指背,极轻地拂过她冰凉的脸颊。
“没事了。”他说。
语气平淡,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阿弃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指尖那抹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