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这不像是随手抓取的石头或者棍棒能造成的。”
“不像。”苏眠肯定道,她拿起相机,对着那处痕迹进行多角度微距拍摄,“这种形态,更符合某种具有规则凸起面的工具,比如……工具手柄末端的金属包头,或者某种特定机器上的操纵杆头。”
她的话,瞬间将沈翊的记忆拉回了那个昏暗肮脏的黑作坊现场。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轰鸣的织机,闪过一些工人手中拿着的、用于调试或敲打机器的工具。
“B-73型织机,”沈翊脱口而出,“它的主传动轮附近,有一个紧急制动阀,阀柄是金属的,顶端似乎就是一个类似的圆形凸起!”
苏眠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神锐利:“你确定?”
“我需要现场照片或者实物确认,”沈翊快速说道,“但我有八成把握。我在观察那些老机器时,特别注意过这些操作部件的形态。”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方向。”苏眠立刻记下,然后继续检查,“另外,在颅骨骨折缝隙中,以及鼻腔、口腔内部的残留泥沙里,我先前发现了特异性霉菌孢子。现在,在更深入的样本提取中……”
她切换到电子显微镜的屏幕,上面显示出一些更加细微的颗粒和纤维影像。
“……我发现了与永丰黑作坊内采集到的布料样本完全一致的靛蓝染料颗粒,以及几种该作坊特有的、用于劣质纺织品的化学助剂残留。更重要的是,发现了少量极细微的、与作坊地面尘土成分高度一致的矿物质颗粒和橡胶磨损碎屑。”
她指向屏幕上的数据对比图:“这些微粒,深深嵌在骨折缝隙和呼吸道深处,说明死者在遭受击打时处于该环境,并且在地面挣扎呼吸,吸入和沾染了这些独特的混合物。这几乎可以断定,第一现场就是那个黑作坊无疑!”
铁证!
沈翊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股压抑的浊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拿起炭笔,目光落在颅骨上那处规则的圆形压痕上,又看向苏眠显微镜屏幕上的那些微粒影像。
他的画笔开始在白纸上飞速移动。不再是模糊的肖像,而是精确的现场还原图——一个惊恐的少女,被暴力逼迫向那台轰鸣的织机,一只握着金属阀柄的手狠狠砸下,背景是飞扬的染料粉尘和肮脏的地面……
同时,他也在画面的角落,用细腻的笔触,画出了那枚褪色的粉色蝴蝶发卡,孤零零地躺在混杂着特定霉菌孢子、染料颗粒和橡胶碎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