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骸骨的检验中，发现其颅骨顶骨与枕骨部位，存在大量细密、交错、深度均匀的陈旧性划痕。这些划痕的形成，需要长期、稳定、重复的轻微外力作用。经过严谨的力学分析和行为模拟，排除了自杀、意外或普通冲突的可能。”
杜城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周倩微微颤抖的眼睫。
“这种痕迹，与某种特定频率和力度的、借助工具进行的头部按摩或‘放松治疗’产生的压迫性磨损，高度吻合。而我们在你的秘密诊疗点，恰好发现了多种带有不同弧度凸起的‘放松工具’。”杜城拿起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从周倩住处搜出的几件奇特的金属和木质器具。
周倩的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你利用了林薇对你的信任和她的精神弱点。”杜城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你以治疗为名，长期对她实施这种所谓的‘物理舒缓疗法’，实际上是在不断加深她的焦虑和依赖，甚至……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因为她开始怀疑你，想要终止治疗，对吗？”
“你胡说！”周倩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一直维持的镇定面具终于出现裂痕，“我在帮她！她需要那种刺激来缓解她的焦虑！那是……那是必要的治疗！”
“必要的治疗会导致骨骼留下不可逆的损伤？”杜城逼问，“必要的治疗，需要在她死亡后，将她分尸，用你提前准备好的编织袋和塑料布包裹，扔进冰冷的护城河？！”
“我没有杀她！”周倩失控地喊道，呼吸急促，“那天晚上……她突然情绪崩溃，说我的治疗让她更痛苦，她要曝光我……我们发生了争执，她……她自己撞到了桌子上！我只是……我只是在她不动之后，害怕了……”
心理防线，在铁一般的科学证据和步步紧逼的质问下，彻底崩溃。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叙述那个夜晚的经过，如何由争执演变成意外，又如何因为恐惧和自私，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处理现场。
观察室内，沈翊缓缓吐出一口气。苏眠则面无表情地记录下关键点，这些都是完善证据链的重要补充。
理性的微光，不仅还原了死者最后的遭遇，也照见了生者伪装下的扭曲与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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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移交检察院后，又是一个深夜。分局大楼安静下来，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
沈翊整理完画具，走出画室，恰好看到苏眠也从对面的法医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似乎是准备去接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