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对墨兰也未曾有半句斥责,反倒……显得有些过于“平和”了。
“墨儿,”盛紘清了清嗓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昨夜跪了许久,身子可还受得住?若是觉得不适,今日便好好在屋里歇着,不必再去学堂了。”
这话一出,不仅王若弗和如兰愣住了,连一旁默默喝茶的明兰,执杯的手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墨兰抬起眼,对上盛紘那带着试探和某种期待的目光,心中冷笑。这就开始“体贴”了?因为赵瑾那句莫名其妙的警告?
“谢父亲关心,女儿无碍。”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丝毫受宠若惊。
盛紘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慈父关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得干巴巴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请安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众人散去时,盛紘却单独叫住了墨兰。
“墨儿,留步。”
墨兰停下脚步,转身,静待下文。
盛紘挥退了左右,走到她面前,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墨儿,昨日……是为父过于严苛了。你五姐姐性子急,你多担待些。”他观察着墨兰的神色,见她依旧毫无波澜,只得继续道,“过两日,齐王府有个赏花宴,下了帖子。你……你也一同去吧,散散心。”
齐王府?赏花宴?
墨兰的眉尖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立刻想到了昨夜祠堂外那个身影。这宴会,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女儿近日精神不济,恐失了礼数,还是不去为好。”她直接拒绝。躲都来不及,岂有主动送上门去的道理?
盛紘一听就急了。他正愁没机会修复与墨兰的关系,更想借此探探赵瑾的虚实,墨兰若不去,他如何是好?“诶,不过是寻常宴会,去坐坐便好。你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好。”他放软了声音,几乎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就当是……全了为父一番心意,出去走走,嗯?”
看着盛紘那近乎谄媚的、与往日威严截然不同的姿态,墨兰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忽然觉得,比起赵瑾那莫名其妙的关注,眼前父亲这副因权势而折腰的嘴脸,更让她感到窒息和厌倦。
她懒得再与他争辩,也深知若不答应,只怕接下来还有更多纠缠。罢了,去便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女儿遵命。”她福了一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