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里翻涌着墨兰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执拗、愤怒，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困惑，“你告诉本王，你到底要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颤抖。
“或者……”他盯着她微微苍白的脸，和她因紧张而抿紧的、泛着水光的唇瓣，眼神骤然暗沉下去，像不见底的深潭，“你什么都不想要，包括……本王？”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墨兰的心跳骤然失控，撞得胸口生疼。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喷出的灼热气息。那种强烈的、属于男性的侵略感让她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逃离。
她猛地偏过头，避开他过于逼视的目光，冷声道：“是！我什么都不要！尤其不要小王爷您这般的‘厚爱’！请您离开！”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赵瑾的心脏。
他撑在门框上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的戾气几乎凝成实质，烛火都为之摇曳了一下。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
墨兰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感受到头顶那道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视线。
就在她以为他会暴怒，会做出什么更失控的举动时，他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沙哑，干涩，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悲凉和自嘲。
“好……好得很。”他缓缓收回撑在门框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墨兰几乎要虚脱，却强撑着没有滑下去。
赵瑾站在一步开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的狂风暴雨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的黯淡。
“盛墨兰，”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可以不要。”
“但本王给出去的东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属于她的、充斥着清冷香气的闺阁，最终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厌烦也好，不屑也罢。”
“本王，给定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玄色的衣袂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大步流星地走向厅堂门口，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