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的话依旧直接,甚至带着他特有的、对物质的不在意,可那语气里,却分明藏着一丝怕被嫌弃的忐忑。
墨兰的心,像是被那湿漉漉的雨气浸泡着,又软又涩。
他还是这样。永远用最笨拙的方式,试图靠近,试图讨好。
“那些话……”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吴大娘子说的……你若不愿,便当没听过。”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赐婚之事,岂是能当作没听过的?可他看着她方才那失魂落魄离开寿安堂的背影,听着下人回报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大半日,心头那股因她近日软化而升起的狂喜,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他怕了。
怕她再次缩回那层冰冷的壳里。
怕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所以,他冒雨来了。甚至不敢像往常那样直接闯进去,只敢在这她可能会经过的僻静处等着。像个做错了事、等待宣判的孩子。
墨兰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她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灼热,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雨,似乎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
她看着眼前在雨中微微摇曳的藤蔓,看着那些柔弱却坚韧的小白花。
前世今生,那些冰冷的、算计的、求而不得的……与眼前这个笨拙的、执拗的、甚至有些可笑的少年,重叠,又分开。
她忽然觉得很累。
争不动,也躲不开。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充满了意外、霸道,却也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暖……的命。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雨丝如雾,隔在两人之间。
赵瑾就站在几步开外,没有打伞,玄色的常服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墨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俊美的脸颊滑落。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桃花眼里没有了平日的桀骜与张扬,只剩下全然的、毫不掩饰的紧张,还有一丝……被她转身动作所惊起的、微弱的光亮。
像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云层后透出的一线天光。
墨兰的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浸透的衣衫上,落在他微微苍白的脸上,落在他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带着水汽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