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般的顺从。
盛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因攀上高枝而产生的狂喜,莫名淡了几分,反而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好好好,”他干笑两声,“你放心,为父定然为你操办得风风光光,绝不叫人小瞧了咱们盛家去!”他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外乎是嫁入王府后要如何谨言慎行,恪守妇道,光耀门楣。
墨兰始终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直到盛紘与王若弗心满意足地离去,林栖阁内重归寂静。
云栽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姑娘,王妃赏下的东西……”
“入库吧。”墨兰淡淡道,目光落在窗外那盆已结花苞的兰草上,“和之前的,放在一处。”
“是。”
晚膳时分,厨房送来的菜色明显比往日更精致了几分,甚至还有一两道显然是照着齐王府口味做的菜式。墨兰只略动了几筷,便让人撤了下去。
夜色渐浓,她没有点灯,独自坐在昏暗的室内。月光如水,流淌进来,照着她素白的衣裙和没什么表情的脸。
忽然,院墙外,那消失了数日的、不成调的笛声,又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
吹的,依旧是那支民间小调。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弱,调子也跑得更远,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像是初学者费尽了力气,才勉强吹出个轮廓。
“吱——呜——嘀——”
魔音贯耳,依旧难听。
可这一次,墨兰听着那微弱又执拗的笛声,心头那片沉寂的冰湖,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温热的石子,漾开圈圈微澜。
她想起他苍白虚弱却紧攥着她不放的手,想起他烧得糊涂时说明年要带她去南苑猎场,想起他送来的那枚兔子玉佩和写着混账话的洒金笺……
这个蠢货,伤还没好利索,就又来扰人清静。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月光下,院墙外那个模糊的身影,倚着墙,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却还在顽强地吹着那破笛子。
她看了许久。
然后,缓缓抬起手,将窗户推开了一半。
清冷的月光和那不成调的笛声,一同涌了进来。
她没有关窗,也没有斥责。
只是就那样站着,任由那荒腔走板的调子,在寂静的秋夜里,固执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