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下意识把机身往怀里藏，金属棱角硌得肋骨发疼。
“给我。”
两个字，带着尾音的沙。
她摇头。
“我不删，”她声音低却干，“我只是……拍影子。”
马嘉祺挑了下眉，似乎没料到会有人这么理直气壮。
他收回手，转而去拿她脖子上的耳返——那副被他掷出去的耳返，不知何时又被他捡回，线缠得整整齐齐。
“听一遍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拍。”
见青还没反应过来，左耳已被塞进硅胶套。
没有音乐。
5 分 20 秒的空白轨，连环境底噪都被他剪干净。
她听见自己的脉搏，一下、一下，像暗房里滴水。
第五十秒，有极轻的摩擦——他呼吸？还是衣料？
第二分十秒，出现一声极短的叹息，短到像幻觉。
第四分五十八秒，空白结束，文件自动暂停。
见青回过神，发现马嘉祺正盯着她，目光比刚才在镜子里还亮。
“听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见。”
“那就对了。”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以后想拍我，先听一遍。
听完还愿意按快门，就随你。”
说完，他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像对待一只偷溜进练习室的猫，掌心有汗，却热。
见青愣住，直到他走出去，门“咔哒”合上，空白轨还在播放，进度条停在 05:20，像一枚被拉长的省略号。
她低头看相机，液晶屏自动熄了，映出她自己的脸——
瞳孔放大，颧骨泛红，像刚跑完八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