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在,你在;山河崩,你也得在。”
“王爷放心,我比山河更无情,也更长久。”
——
腊月二十,拂晓。
御园梅坡,雪覆无字冢,焦木残弦早被夜风吹得四散。
裴烬单骑而来,披玄甲未卸,背后战袍猎猎,手里提着一只浸透血的羊皮囊。
他翻身下马,一脚踢开积雪,露出昨夜慕凤音埋琴烬的浅坑。
“言昭?”他冷笑,拔开囊塞,暗红鲜血浇上焦土,“一个琴师,死了也配她埋骨?”
血渗雪,像怒放的红梅。
裴烬抬手,折断身旁老梅一枝,以指尖血在枝干刻下一行字:
【山河在,凤音在】
最后一笔刚落,身后脚步轻响——
慕凤音披火红狐氅,赤足踏雪,指尖转着那枝昨夜谢无咎给的萤火——光点已弱,却仍倔强。
“王爷动我的琴冢,问过主人吗?”
裴烬掷了空囊,回身看她,眸底映着雪也映着火:“本王来要一个答案。”
“说。”
“山河与我,你选谁?”
慕凤音以足尖挑起那枝血梅,吹掉浮雪,声音轻而冷:“我选我自己。”
裴烬低笑,忽地伸手扣她后颈,将人拉至胸前,额头相抵,呼吸交缠:“那就把你自己的命,系在我山河之上。”
“做不到?”
“做不到,我就折断你的翼,陪你一起死。”
他咬破自己拇指,血珠滚在她唇缝,像强行盖印。
慕凤音抬手,以指尖沾血,抹在他锁骨旧疤上,连成一条血线:“王爷,记住——”
“山河若崩,我先埋你,再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