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斩把唐老头安顿好,就去芦苇荡那边拼命砍草。
叶细长,柔软而有韧性,色泽光亮,正是编草帽最好的黄草。
他没想到,湖边竟然这么多半人高的黄草。
他割了好几大捆,带回去给唐老头。
“祖父,您先编着,谢夫人在芦苇荡捡到了一窝野鸭蛋,我也去看看。”
“别去了,那一窝鸭蛋定是很隐蔽的地方藏着的,哪里有那么多的野鸭蛋让你捡?本地的孩子一天十几遍地在芦苇荡边走,要是有野鸭蛋早就捡去了。”
唐斩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唐老头说:“我给你编个草篓子,你向将军府借一点油饼,那白鹭淀里有不少的小鱼小虾,你把油饼放草篓子里,在湖里多网一些鱼虾,送给将军府。”
“湖里有鱼虾吗?”
“有!虾喜欢晚上出来觅食,你去水草边,拿草篓先赶再抓。”
唐斩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祖父好似把整个东洲大陆都走过一遍,提起来江河湖海,没有他不熟悉的。
王麻子给全体犯人发了饼子,每人一碗稀得照人影的米汤,唐斩吃完后,就带着草篓子,给解差打声招呼去捞虾。
解差也不担心,这一家老的小的都在,唐斩跑不了。
唐斩在河边插着一支火把,一直忙到亥时,浑身湿淋淋的,收获颇丰,捞了足足有五斤湖虾。
还凑巧抓了一条大黑鱼,足有五斤。
他向店家借了一只大木桶,放了大半桶水,把草袋子连同虾、鱼一起养在桶里。
唐老头看他一身湿淋淋的,叫唐冰冰赶紧给他拿了换洗的一件衣服。
唐斩怕自己生病,穿好干衣,在车马店外面路上跑了好几圈,跑得身上微微出汗,才回去在棚子下睡了。
次日卯时,车马店里动起来,赶路的都早起,谢岁穗一家,大人都已经起来。
骆笙起来烧火做粥,谢岁穗迷迷糊糊地对骆笙说:“娘,昨儿还有几块甘薯没吃完,你掰成丝,与米一起熬粥吧。”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着篓子里的瓦罐。
骆笙打开瓦罐,闻了闻,竟一点也没馊,摸上去还热乎乎的!
她在门口煮粥,唐斩拎着那一篓子湖虾、湖鱼过来,递给骆笙:“谢夫人,昨天夜里小的在湖里捞了虾,送给少将军补补身子。”
骆笙看篓子里竟然那么多虾,问道:“你昨天捞到什么时辰?”
“亥时末。”
“以后不要这样,你若病了,你祖父也没人照顾。”骆笙叮嘱了他一下,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