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是饿了?快吃,吃完睡觉。”
岑予衿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催促,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背上的伤……还疼不疼?”
说着,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到他衬衫的袖口。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陆京洲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落地灯。
“不疼!”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很晚了,你赶紧休息。”
岑予衿皱起了眉头,“你心情不好?”
陆京洲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大半夜还去喝酒?酒喝多了对胃不好。”
岑予衿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太刻意了。
今天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管的太多,可能会让一身反骨的他开始反感。
可现在话都说出口了,不接下去好像有点难收场。
岑予衿真觉得自己是在作死,起身把他按回了沙发上坐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喝了之后会舒服一点,明天也不会头疼。”
陆京洲被她按回沙发,一时竟忘了反应。
他看着她转身下楼的背影,纤瘦却带着一股执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下去了,帮她带着她的小蛋糕和热牛奶。
陆京洲坐在客厅里不一会就听到了她打开冰箱的声音,然后是轻微的锅具碰撞声,带着点生疏,却不慌乱。
“周芙笙。”他对着厨房方向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沉。
“嗯?”里面传来她带着回音的应答,伴随着水流声。
“不用麻烦的。”他说。
“很快就好。”她的声音听来很坚持。
陆京洲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酒意未散,混合着疲惫,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复杂情绪。
他闭着眼,能清晰地听到她在厨房里细微的动静,像某种轻柔的背景音,奇异地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其实没什么醉意,以他的酒量,那几杯远不到需要醒酒汤的程度。
但她那句“对胃不好”和此刻正在为他忙碌的身影,像一根极细的针,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
他习惯于算计、权衡、掌控,包括今天晚上的热牛奶和小蛋糕。
可当她这样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甚至有些笨拙地表达关心时,他那些刻意的疏离和利用的念头,便显得格外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