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于矿难中断臂,却以血为墨在矿壁写下《石灰吟》,才气冲霄引动文曲星动。
当夜,庆国文院以“窃诗”罪名锁拿其父,方家祠堂被污名墨汁泼满。
断臂书生提笔独闯文院,蘸着祠堂墨汁写下“粉骨碎身浑不怕”,字字如刀斩碎庆国才气柱。
礼殿大儒拍案而起:“此诗必为圣道之基!”
方运染血的白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圣道?先问问我身后的三万万寒门骸骨答不答应!”
地底三百丈,黑暗浓稠如墨,带着硫磺与血腥的窒息味道。方运被压在冰冷的矿岩下,每一次呼吸都扯动断裂的肋骨,喷出的血沫带着内脏的碎末。左臂自肩胛处被崩塌的巨岩齐根碾断,断口处血肉模糊,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滚烫的鲜血,浸透身下冰冷的矿石碎渣。
“咳咳……”他试图挪动唯一完好的右臂,却只换来更剧烈的疼痛和黑暗深处同伴微弱的、濒死的呻吟。头顶,沉重的岩层还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粉尘簌簌落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残存的意识。庆国官府为了多采那点助益才气的“文心矿”,罔顾矿脉不稳的警告,强令下矿,终酿此祸。那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他们的锦绣文章,他们的才气冲霄,是踩在多少如他父兄这般矿工的白骨上?
不甘!焚心蚀骨的不甘!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时,父亲布满老茧与裂口的手,母亲在油灯下缝补破衣的侧影,还有幼弟方源仰着小脸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时那清澈却充满渴望的眼神……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不!不能死在这里!方家不能绝!寒门……不该永世为泥!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混杂着求生本能与滔天愤懑的炽热洪流,猛地冲垮了剧痛的堤坝!他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竟似燃起两簇微弱的火焰!
请关注小说首发网:CTB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