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丁王国三足鼎立。每一代新君践祚都会宣称将继承赛琳娜一世的遗志,但这个国家依然以无可避免的趋势衰败下去。
轮到玛丽六世的时候,这个国家已经风雨飘摇。
也许没有那场大旱,伊顿还能再活二十年,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上等人们在饥馑之年依旧在各式各样的庆典和宴会上享乐,大贵族为了一枚精灵宝石付出大量的金币,国王要封山狩猎,将在山里觅食的平民全部赶了出去,任由她们饿死在山脚下。
直到敌人的铁蹄踏破了城门,有的人还在葡萄酒的微醺中与男人调情。
城破仿佛是一日之间。
梅维斯的家也被闯了进来,母亲在她面前被一剑刺死,她面前围了四五个大兵,猫捉耗子似的露出戏谑的神情,一步步逼近,甚至有个男兵用粘腻的视线打量着她的全身,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不像是只想杀人的表情。
仇恨?恐惧?
梅维斯辨不清她胸腔里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拔出家里那把唯一的剑——一把从未动用过的、镶嵌着宝石和银丝的剑,剑尖往前威胁般地指着。
梅维斯平时自诩身体健壮,但在这些军伍里混了多年的士兵面前,十六岁的贵族少年还是太瘦弱了。
她举着那柄玩具似的剑,引来的是一阵哈哈哈大笑。
“小鸡仔,来,哥哥陪你玩个游戏。”
那个面孔阴郁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走过来,就要夺下她手里的剑。梅维斯反手一刺,在男人伸出的手臂上划了个大口子,皮肉翻卷,血流得他满手都是。
几个士兵的表情顿时变了,那男兵一脚就要踢过来,被梅维斯就地一滚滚开。
“废物。”
领头的女兵满脸横肉,啐了那男兵一口,一脚踢到梅维斯胸口,将她踩在了脚下,夺下她的剑就要刺下去。
梅维斯紧紧闭上了眼睛。
但那一剑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就是索菲亚握着那柄剑,深深捅在了那个女兵的心口。
索菲亚冷漠地抽出剑,女兵的身躯轰然向后倒去,瞪大的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愕。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向梅维斯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这一刻,她仿佛和初见时满身血污的那个模样重叠起来。
梅维斯借着索菲亚手上的力起身,还没站稳,就见地上突然生出了许多藤蔓,将几个兵紧紧地缠绕起来。
士兵们艰难地挣扎了一会儿,努力地拿手抠着脖子,一张张脸涨成猪肝色,发出“嗬嗬”的声音,像在干涸的沙滩上挣扎的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