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似的。
她知道他总有一天是要上战场的。
云夫人说,云家的儿郎是天生的武将,每一个都是从小培养,大了之后就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只是她不知道,如今的战场,已从曾经的两国争端,扩大成了各国混战。
凌霄端着糕点走进演武堂,师傅和云倾一看到她的到来,就会纷纷停下动作。
师傅会立时息了声,走到休息室里,独留云倾和阿梨两人。
“小阿梨,又想哥哥了?”
云倾会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边擦着脸和手上的汗,边调侃她一句。
这么些年,凌霄已很习惯了他的言语逗弄,闻言也不搭理,只熟练地把糕点放到廊下的长椅上,自己翻身坐了上去。
云倾擦完汗,才会走到她身旁,在她拿起第一枚糕点正要放入口中时,他就一弯腰,用嘴把她手里的糕点叼走。
然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她说:“小阿梨喂的,真好吃。”
凌霄就瘪瘪嘴,再拿起一枚糕点,放入自己的口中,细嚼慢咽。
云倾在她身旁坐下,背靠着长椅,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长廊的木椅上,一起吹着风。
那是三年多里,自云倾习武愈发辛苦后,他们俩每日仅剩的那么一点相处时光。
只有阿梨来的时候,云倾才能短暂的,短暂的歇一歇。
这个时间,却也只是吃完一盘糕点的时间。
这天,凌霄如往常一样执起盘中的最后一枚糕点,未及放入口中,便被云倾阻了。
云倾抓住她的手腕,“小阿梨。”
凌霄侧过身面对他的方向,困惑地等他继续说话。
演武堂外的风穿过过道,穿过廊檐,徐徐从廊下他们的身上拂过。
云倾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带着点哑。
“过了冬,哥哥...就要上战场了。”
最后一枚糕点,就从凌霄的指尖,落了下去。
那一年,阿梨六岁。
她就像那一朵孤零零开放在树枝头的雪白梨花,看不见大树将倾,也看不见满地凋零。
可总有一天,狂风会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