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夜了,昨晚还好,殿下还清醒,今晨就断断续续的睡着,方才还说了会儿胡话。”
“殿下从昨夜到现在都有过什么症状?”
二人想了想,答:“咳血,发热,霍大夫说这瘟疫都是前面病的厉害,昏睡是正常的,让我们伺候吃了药就别打扰……”
霍羡虽这么说了,但他孟西洲蹙眉,他明显觉得沈青青此时病的相当严重,“知道了,先去把药热好,再请霍大夫过来一趟。”
他顿了顿,补了句,“就说是小五让他来的。”
沈青青不知睡了多久,混混沌沌的,梦到了许多事,却又抓不住看不清。
忽然,腔子里一股要咳嗽的冲动,逼的她半支起身子,侧到一旁猛咳。
她咳的整个人都快散了架,这次的病明显比之前桂兰院那次厉害多了,不过染了瘟疫的第二日,就出现咳血症状。
满嘴都是血沫子,沈青青难受的蹙紧眉头。
这时,人扶住她肩头,递来个帕子。
连连咳嗽,沈青青的肺跟着了火似的烧的疼,嘴巴里满是腥气,她低声说了句“水”,很快,那人小心擦过她唇瓣后,送来杯温水。
“慢些,别急。”
听到清朗熟悉的嗓音,她蓦地一怔,眼睛慢慢的睁开。
春日的阳光顺着窗楹落进房间,连门朱色的梁都被照得金灿灿的。
她渐渐看清他的脸。
“阿洲……?”
她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声。
人在病的时候,总是脆弱的想要依靠别人。
唤出这一句时,沈青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倏然,对面的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了泪。
她脑袋昏沉,下意识地抬手为他擦泪。
她有些无措,声音干哑的问,“你怎么哭了?”
孟西洲没有说话,只把她抚上来的小手攥住,垂首,极为克制的轻轻吻了下手背。
“殿下瞧错人了,我是……孟西洲。”他哽了半晌,才把最后那三个字说出口。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抓紧这个机会去解释。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沈青青想要的那个只有三溪村记忆,纯纯粹粹的阿洲。
也或许,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放手也是种成全。
虽然不甘心。
但他认了。
他给不了的,他坦白。
不能再欺骗。
沈青青愣了下,很快,她分清了梦境和现实,她眨眨眼,虚弱道:“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