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睡。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他们来说是刻进骨子里的规矩。
连寻常人家的那些‘夜半动静’,也因明日的劳碌而显得格外稀少。
吱呀——
老旧的木门轻响。
少女迈出门槛,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门槛上,她老爹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昏暗中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妮子,”老烟嗓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事儿,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少女挨着老爹坐下,脑袋习惯性地倚在那宽厚结实的肩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夜色:
“爹救的,我救的,左右不都是咱陈家救了个人么?分那么清做啥?”
汉子没说话,沉默着深吸一口烟,浓浓的烟雾在月光下升腾、散开。
少女自顾自地道:
“爹...你没看到。刚才他那眼神……空落落的,就跟魂儿被剜走了一块似的。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儿都像是要...‘哗啦’一下全碎了。
他肯定是在经历着咱们无法想象的痛苦。”
烟锅在门槛石上重重磕了几下,溅出几点火星,灰烬簌簌落下。
汉子站起身道:“咱家不差他一口饭。但妮子……”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忧虑:
“村里人眼杂嘴碎...说你...说你从林子里扛回来个男人回来不清不楚的养着,爹这心里堵得慌。”
“随他们说去!”
少女拧起秀气的眉毛,语气带着年轻特有的倔强:
“白的还能说成黑的不成?咱们救人难道还救错了?”
“那你跟老爹说实话,这小子一身伤都看不出个人样来,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
话未说完。
少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一下蹲下身,把烧得通红的脸颊死死埋在臂弯里,闷声闷气地嘟囔:
“爹!你...你瞎说啥呢!我...我就是看他可怜!孤零零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山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汉子看着自家这不打自招的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妮子,咱们这儿是什么情况你知道的,突然冒出来一个生人,万一……”
听到这话。
少女神色微微一愣,起身道:“我知道,那等他伤好了让他走吧。”
汉子点了点头:
“马上就要到祭祀之日了,你准备准备吧,今年该你了。”
最后一句,宛如重锤敲在夜色里。
汉子不再多说,默默推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