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也不知是身体还是精神,亦或两者都有,傅听欢只觉得自己从身到心的放松下来,这样的放松甚至让他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就闷声笑了起来。
他抬眼看了下自己跳进去又被扔出来的窗户,又看着天上那尖尖着角,勾人心魄的明月。
他拖长了声音:“见深——殿下——殿下——见深——”
叫魂呢,不管他,待会就好了。里头的萧见深仔仔细细地稳定自己的人生观。
外头的声音果然在片刻后安静了下来,就和萧见深想得一模一样。
但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只听外头突然传来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又唱,“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再唱,“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正在稳定世界观的萧见深:“……”
窗外着声音还是渐渐歇了,但不多时,又再一次起来,这一回变作了: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和“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萧见深来到窗户边。
傅听欢依旧懒洋洋盘腿而坐的姿势,唱完了情诗唱怨诗,还准备着再从自己的记忆里翻些熟悉的东西呢,就见屋内人影一晃,萧见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他扬眉一笑,得意洋洋:“舍得出来了?”
萧见深:“哪来得这么多怨憎痴恨。”简直像个男鬼。
傅听欢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收,转瞬又化为他脸上的漫不经心:“我唱功好。”
萧见深:“今夜真要呆在这里?”
傅听欢:“这还有假。”
萧见深:“那就乖乖呆着。”
傅听欢:“没有问题。”
萧见深本要走了,但他再扫了傅听欢一眼,又补上一句:“先去沐浴净身。”
傅听欢:“……”
他微妙地瞅了太子一眼……片刻后,道了一声“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依次去净房沐浴,外头的宫人则进来整理一应杂乱之处。等萧见深再自净房中出来的时候,殿内已经大略整理完成,床上的帐子也放了下来,正虚虚沿着背后的事物。
面对着这一张毫无威胁且自己极为熟悉的床榻,萧见深罕见地迟疑了一下,继而才进了床帐。
明黄色帐子之后的光线有些黄蒙蒙的黯淡。
换了身衣服的傅听欢已面向里边睡了下去,似乎闭上了眼睛,正在小憩。
就像之前那一次一样……萧见深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他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