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光启帝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那遗诏……”
“不必管了。”朱太皇果断地道,“张辅咬死了说没有,就当作没有吧,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而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好像是在悲伤地叹息着,用衣袖揩了揩眼角:“玄寂啊,哀家的好孩子,哀家何尝愿意走到这一步呢,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哀家多心了,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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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节今天才到了官署,御史台的官长就满头大汗地把他轰回去了。
“谢、谢、谢贤弟,贵府上今日有大事,你不必来当值,快回去,快快快!”
谢知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人家又不说,只好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及至到了家门口,他吓了一大跳。
他家门口停了三辆马车,一辆赤金银漆兽纹、一辆紫檀华盖镶宝、一辆錾金云顶琉璃台,旁边另有一顶璎珞锦绣八抬轿舆,一辆赛一辆的华丽宽大,加上旁边簇拥的一大群奴仆,把谢家门口的这一条道都给堵住了。
左右街坊邻居个个探头探脑,甚至有人架着梯子爬上墙头看热闹,他们看的不是车辆,而是此刻站在谢家门口的四个人。
燕王、恭王、平城大长公主、张太傅。
燕王威名赫赫,坐拥百万雄兵,手掌滔天权势,更是刚刚才打败了突厥大军进犯,风头一时无二,自不必说。
恭王已届垂暮之年,须发皆白,背都弯了,但他却是先帝的叔叔,如今李氏皇族辈分最高的长者。
平城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嫁入孔氏圣人府,为孔家宗妇,既尊贵又贤德,为京城贵妇首席。
而张太傅乃当世大儒,曾为帝王师,德高望重,是为天下文人领袖。
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这些大人物,传了一下,周围的街坊全出来了,敬畏地在远处交头接耳,议论着,不知道谢家何德何能,竟让这四位贵人一起光临。
谢知节擦了擦头上的汗,急急迎过去:“不知几位殿下和太傅大人大驾光临,仆多有怠慢,死罪死罪。”
李玄寂客气地还礼:“今日登门,有求而来,谢大人不必多礼。”
谢知节将几人迎了进去。
薛氏一并出来,和谢知节对视了一眼,皆是惊疑不定。
待到厅堂中坐下,上茶之后,恭王先开了口。
老人家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温和地笑道:“谢大人,吾等今日前来,乃是为燕王向贵府上提亲的。”
他也不管谢知节面上如何震惊,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