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慎被余波扫中,本命元婴竟渗出丝丝水渍,这是道基都被水韵浸透的征兆!
吴松复连连挥动金痕,生就道道金色虚气,试图复刻先前湮灭洪流的壮举。
可那道曾容纳不知所尽的金光,此刻却如同坠入深海的萤火,徒留点点残辉。
金痕每切开一道浪峰,就有十道更磅礴的洪流自鼎口喷涌而出。
乃至于众人恍惚看见,浩荡水幕中浮现出种种异象:大椿神木被巨浪连根拔起,撑天龟足在漩涡中沉浮,就连传说中镇守四海的定海神针,都在这万水冲刷下锈蚀成泥。
这自然不是真的,而是水势积攒到极致,进而影响天地所生出的幻象……
观礼席间,一片寂静,与大阵之外的震天动地般的波动形成鲜明对比。
望着场中愈发不支的金影真君,李惮等人面如死灰,孙氏族老更是恨不得此刻便拂袖而去。
奈何外间水势已勾连天地,他若贸然出去,很可能会被迫卷入其中,也只好忍耐着一些人的玩味眼神,尽量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而相较于他们的沉寂,玄玑子却是眼睛转了又转,一会儿瞥向李惮,一会儿看向陈沐,期间还掠过独子庾信两眼,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轰——”
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最后一道金光湮灭时,春桃山主峰突然矮了三寸。
那不是崩塌,而是被纯粹的水之重压生生按进地脉!
吴松复脸色苍白如纸,半跪在浸水地面上,束发玉冠早已粉碎。
他强撑起一分精神,望着仍在陈沐头顶缓缓旋转的青铜鼎,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方才对抗的并非某个修士,而是自洪荒时代便奔流不息的……天地水脉本身……
陈沐收鼎入体时,春桃山突然暴雨倾盆,雨滴在半空凝成细小鼎纹,落地时竟开出朵朵水莲。
而明明有大阵之幕阻拦,众人却仍惊觉衣衫尽湿,这才恍然醒悟,原来那根本不是雨水,而是被道韵浸透的天地灵气。
楼阁飞檐仍在滴水,千百修士多有起身,不约而同仰首望着云海中那道素袍身影。
恍惚之间,他们好似见得一幅水墨长卷正在眼前缓缓展开,其上仙人负手立苍茫,万里河山皆在袖中震荡……
……
“道友,道友?”
羽翼男子再三轻唤,终于将玄袍修士从恍惚中拉回。
他垂目摩挲着袖口暗纹,状似无意地试探道:“道友,此人……不会是与尔主族有些关系吧?”
玄袍真君广袖微动,眼底古井无波:“羽兄为何如此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