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磕在银案之上,他仿若不觉:“正午不至,正好坐实怯懦之名,届时朱霞峰归属,岂非天意使然?”
此言一出,孙氏族主眼睛一转,起身应和道:“是极是极,有苏道兄在此坐镇,纵使陈道人怀忿,又岂敢妄动雷霆?”
他本意是想捧一捧苏寒,却不曾想对方压根儿就不理会,反而目光逡巡间,凝在廊柱旁执壶的碧衫侍女身上。
他干笑两声,正准备尴尬坐下时,忽闻苏楠冷玉般的声音:“李族主,此刻不过辰巳之交,阁下是要我等枯守至日昳么?”
“正是!”
孙氏族主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李兄,岂能让贵客空对珍馐?莫要怠慢了才是……”
李惮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袍袖轻振,三击掌音穿云裂帛。
霎时彩绡翩跹,十二名挽着月华披帛的舞姬鱼贯而入,鸾笙凤管之音自琉璃屏后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那碧衫侍女也得了暗示,眼波流转,浅浅微笑间,纤指已攀上苏寒的云纹广袖……
吴松复坐在一旁,眼底深处略带一分鄙夷。
这般纵情声色之徒,若非仗着苏氏万年底蕴,别说那陈道人,就是他也能将其收拾的明明白白……
“吴兄,可还是有些不适?”
苏楠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一脸关心的问道。
吴松复忙压下心中杂绪,笑意温润如春水,言道:“没事,昨日服下你赠我的那枚灵丹,些许暗伤已经痊愈了。”
苏楠这才松了口气,吃吃一笑,柔躯轻移靠近三分,柔荑轻抚金樽,绛唇呵气如兰:“痊愈便好,吴兄,小妹敬你一杯……”
稍远处,吴氏族主见状频频点首,捋须含笑,眸中有掩盖不住的喜意。
眼见胞弟如此受苏楠的喜欢,让他连陈沐之忧都一时忘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