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先前斗法时那般杀伐果决。
他凝视着下方那道摇摇欲坠却仍挺直脊梁的身影,目光幽深,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钟叱焱绝非寻常散修可比,若是在激斗中“失手”将其斩杀,尚可推诿。
但此刻胜负已分,尘埃落定,若再痛下杀手……难保不会授人以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局已定,优势在我,当以稳为上……”
他思忖片刻,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远处的福生法坛,嘴角缓缓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心中已有定计。
“钟道友……”
卫沧东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山谷的寂静:“福生观气数将尽,已是风中残烛。”
“你既非其门人,又何必为其倾尽所有,搭上性命?难道就只为那区区几缕‘金福火种’?”
钟叱焱默然不语,唯有眼中凶光闪烁不定。
卫沧东见状,眸光微不可察地一闪,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钟道友昔年曾受陶峰变恩惠,是以不好推拒其邀约,然则今日道友已然出阵应战,恩情已偿,如今命悬一线,岂能不为自己思量一番?”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敲在人心坎上:“若道友肯应允,自此不再插手我两观纷争,卫某即刻回返阵中,任道友安然离去……千载道途,得来不易,钟道友,你意下如何?”
此刻,两仪法坛之上。
杨鸿眉头紧锁,低声道:“师傅,卫师叔此举是否太过想当然了?若就此放钟叱焱归去,此人出尔反尔,岂非纵虎归山?”
罗封微微一笑,从容捻须,摇头道:“钟叱焱此人,性子暴烈如火,半点不懂圆滑变通,他若亲口应下此事,便绝不会食言反复,再者说……”
他目光投向远处对峙的两人,语气带着一丝了然:“卫师弟既能败他一次,自能败他第二次,纵使此人背信,也翻不起多大风浪。”
他顿了顿,坦然道:“倒是若真斩杀了此人,同为玄都道统……恐生不测之变,卫师弟此举,实乃老成持重之策。”
自卫沧东劝降之言落下,钟叱焱便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原先凝固在脸上的冷笑也渐渐褪去,只剩下沉重的阴霾。
卫沧东面上不见半分不耐,只是神情平静地立于半空,静静等待。
约莫过了十余息。
福生法坛处,陶峰变心中暗叹一声,与身旁的严、傅二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终是踏前一步,朗声开口,声音传遍山谷:
“钟道友,你为我福生观已倾尽全力,陶某深知你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你既为我福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