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尺青鳞到江梨那一对白狐姐妹,再到今日的巨蟒虎豹,甚至还有化境妖兽伏于暗中,要说它们都有福缘,都得了奇遇,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再则那如海如潮的兽群中,又有多少踏上了修行却还没有修出妖气的存在,叶枯当时只欲逃得生天,哪里有心思去想这种问题。
现在思来,这片天地是真正与他认知中的世界有诸多不同了,许多事,许多物都得作谦恭之心,从头去看。
如这样的山林中,又到底有多少妖兽,这样的古夏,又有多少与曲屏相似甚至大过了曲屏的老林深山,偌大古夏,说是人族的天下,可这铺天盖地的妖兽一来,人族又如何挡得“看来这古夏也不安宁,人与人之间不得安生,更不要说这人族与妖兽、妖族之间的争斗了”
叶枯一路回到了石寨,想自此借道出山回到曲屏镇上。
还未见到那一间间狭小而逼仄的石屋,便有一阵刺鼻的血腥自远方铺展而来,穿透了黄昏的山屏。
转过一道弯,入目间那石寨已是樯倾楫摧,屋舍倾塌,有锅碗瓢盆被碎石埋了,布帛裂乱,狼藉一片。
“这里也没能幸免。”叶枯心头暗叹了一声,走进寨中,有血迹乱洒,碎肉横挂,残阳斜照,更添了几分凄凉。
寨中有几副骸骨,明显不似人形,骨架上还挂着些暗红色的血肉,是留守寨中的人奋力求生,剁掉了这几头妖兽的头颅,绝其生机。
袭击这里的妖兽应该不多,许多石屋并未被完全踏平,残迹仍立,似是被啃去了一半的枯骨。
“嗯”
石寨中央,那一间石屋最是宽敞,一直都是那刘管事的住所,平日里不许旁人踏足半寸,每每寨中有人生事,都是如昨日般围圈升帐,叫那些看守一捉一拿就办了。
叶枯来时匆匆忙忙地就被分去了自己的石屋,为了避嫌也不曾好好察看过这片石寨,如今见了这间最宽最阔的屋子便觉出一些异样来。
这人平日也颇会享受,外面看来只是宽些阔些,进到石屋里中才别见了一番模样,软床宽枕,木桌香茗,与叶枯居住的石屋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是那些妖兽杀来时刘管事还在这屋中悠闲地喝茶,地毯被揉皱,其上有碎石乱砌,湿痕胡抹,茶末四溅。
床榻已被石块砸断,那处乱石中却有一抹漆黑,在灰白的乱石中格外显眼。
“一截废石料!”
叶枯有些意外,刘管事的石屋中怎么会有石井中掘出的废料。
这块废料被乱石埋了,斜斜地插在那里,像是从缝隙中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