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何咸这些表现也是穿越人士的通病:借助一千八年多年的知识和眼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不成问题。可真到了细致严谨的规划上,穿越众往往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跟这个乱世隔着千山万水。即便弄出一个规划来,也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
好在道衍和尚一点都不着急,一双精光湛湛的眼中尽是鼓励:“既然公子尚无规划,那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如何?不论是对这个乱世的认知、大势,甚至各州各郡的风土人情都可。”
姚广孝如此一开导,何咸脑中一大堆的想法,还真如滔滔洪水找到了倾泻口。一时间,何咸张口便说道:“大汉四百年至今,两极分化日益难制,豪强兼并田地,大家兼役小民,富者兼役贫民,乃至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积重难返。”
“故此,张角一呼,百万黄巾影从,而后朝廷放宽政令,豪强募兵纳民,又导致地方权柄日重,汉室威望日轻,人心思乱,乱势汹汹。”
“董卓纵然兵锋强劲,却困囿于出身、眼界和历史局限性等诸多缘故无力收拾局势。只能使得诸侯并起,战乱不止,生灵涂炭,且日复严峻。几十年群雄混战之后,大汉五千万子民十不存一,中原白骨枕籍,十室九空,此实大祸,更胜秦末!”
“故而百年之后,西北异族雄起,肆虐中原,汉民有存亡之难!五胡乱华之惨景,更将千年汉族文明践踏殆尽,耀眼辉煌被异族蛮夷踩入脚下……”
听到何咸所说,姚广孝脸上笑容退去,神色也凝重起来:汉末三国时局混乱,他身为明代之人,自然也知结果。但何咸系统地将这百年祸端的因果一一解析出来,也令他开始对何咸刮目相看。
“既如此,汉末三国已成无解棋局,若令公子解棋,该当如何?”姚广孝轻轻放下水碗,生怕搅扰了何咸的思绪。
“若要解这困棋,自当有一天纵之才横空出世。招揽天下豪杰,齐心合力,外却匈奴等异族,内扫诸侯强阀,重建秩序,重修政理。收地方兵权,以归中枢,军政分离,使州郡无作乱能力。”
“单有武功,仍旧不足,文治方面,也当开科取士,广纳人才,不分世家寒门,使天下有能之士皆为国用。”
“至于民生一块,便应控制世家膨胀,打击不法豪强,重新分配田地。如此文治武功内政三管齐下,才能还百姓一个期望,开一个四海清平、天下安定的盛世!”
说完这里,慷慨激昂的何咸不由又变得有些低沉,有些艰难地叹息道:“只可惜,汉末三国的天纵之才实在太多了,各地能人异士、能臣名将,一一登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