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好气,又好笑,对宋妙道:“这孩子,自打住进娘子这里,倒是气性越发大了!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宋妙道:“多半是真见着谁带去的马尾巴,小孩认理,心中委屈,方才不舒服了。”
她知道越是亲近的人,尤其大人对小孩,反而越容易生出忽视。
程二娘一路吃太多苦,自己都调理不过来,吃口饱饭都不能够的时候,很难照顾得那样细致,等成了习惯,往往就改不过来了。
亲生母女相处,她并不合适去多嘴,便也没有说话。
但等到下午,眼见那小莲依旧闷闷不乐的,话也说得少了,活却没有少干,只觉心疼,免不得去后院找她,小声问道:“是不是委屈啦?”
小孩子的眼泪浅,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擦着眼睛道:“姐姐,我当真见了马尾巴毛!”
又道:“我不是想哭,就是那眼睛水自己要流!”
虽然可怜,却是实在有些好笑。
宋妙忙拿帕子给她擦脸,又细问那马尾巴情况,原是在厨房里头见着的,扔在角落地上,小莲见四下无人,实在好奇,还去摸了一把。
“刺挠刺挠的!”她认真比划,“我来时在路上见过有人喂马,还去摸过那马尾巴,手心里头摸着是一样一样的!”
又道:“只是这一条马尾巴不比先前那条,有些臭,摸了以后拿皂角洗了半天手,手上还有臭味——我都不敢告诉娘听,怕她说我!”
宋妙同她一起分析了半天,先猜是谁带过去的,又猜可能哪一日宰了马,或是哪一日吃了马肉留的,放久了才这么臭。
小莲见她肯信,立刻就被哄好了,脸上也重新有了笑。
等到下午,宋妙正跟程二娘在后院干活,小莲也帮着搓绿豆皮,前头却有那孙里正之妻朱氏来了。
她进来就道:“我听得消息说你遇到麻烦,偏外头传得不清不楚的,索性自己来问问。”
宋妙同她把来龙去脉说了,朱氏忍不住骂道:“哪里来的蠢货,不清不楚就坏人名声!”
又道:“我说怎么老孙一大早就被人叫了去,忙得一天不见人,也不知哪个黑心鬼做了这些吃食出来害人。”
宋妙便又问她家中情况,并那小叔子孙二后续。
朱氏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怕跟你说,多半是要去牢里头待几年了。”
“但老二那样的人,赌上瘾了,把手脚绑起来他都要爬出去赌的,关进去也是好事,好过在外头管也管不住,总要收拾烂摊子,至于旁的,一时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