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分吃鸡肉,最后嘬那山坑螺肉,吃得又舒服,又不舒服。
陈夫子把鸡肉啃完了,鸡汤喝完最底下一滴,连最后一颗石螺里头的汤汁都吮了两遍,忍不住骂道:“这个正言,大雨的天,什么时候去找的宋摊主,也不怕麻烦旁人——他怎么能吃独食?!”
又道:“就给咱们带回来这一点,够谁吃的??”
小尤心中的头不知道点了多少下,嘴上却是道:“大晚上的,先生不能多吃,得一小碗润润肠也够了……”
“我那肠那么长,这一小碗,哪里够润了??”
倒是一旁的程子坚鼓了勇气,小声道:“学生升了舍,原是请了宋小娘子帮忙分别置下两天席面,一天是我自己答谢韩兄弟,另一桌是跟同窗们一道答谢先生,本是这两日就要送帖过来,眼下先口头说一声——先生得不得空赴宴的?”
光是三月,陈夫子都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文会、饭席,可此时听得“宋小娘子”四个字,他的嗓子一下子就痒了起来。
咳了两声,陈夫子道:“一群学生也没几个补贴,罢了,这一席我来请——你们学生叫师长赴宴,人是不敢来的,只怕名声难听,要是说我请,想必就都来了!”
程子坚连忙摆手,又想许多拒绝话术,可他一只傻嫩,如何抵得过陈夫子这样老狐狸,先说将来得了官再来请,又说不辞长者赐,不过三言两语便被打发了。
定下了这一席,陈夫子却不罢休,又道:“你怎的还要单请正言?”
程子坚忙将韩砺先前指点自己文章的事情说了。
陈夫子其实早有耳闻,此时问话,自然别有深意。
他问道:“正言眼下借调京都府衙,还有空指点于你?”
程子坚只说是攒够文章,那韩砺回来一次,帮着批阅一次。
“都批完了?”
“本是要今晚批……学生已是把文章带在身上,谁知韩兄弟又遇急事……”
陈夫子抚须直笑,道:“正言忙得很,多半没有这个闲空了——把你文章拿来,老夫来改!”
程子坚又惊又喜,忙起身道谢。
陈夫子道:“你也别急着谢我,你要单请他,想必年轻人有什么话说,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但今次给你改了文章,也算分了他的担子,后日那宴席,总可以给我留一份,捎些吃食回来吧?”
程子坚人都懵了,但他动作比脑子快,下意识已是把那一叠油纸包的文章从怀里取了出来。
一旁才嘬完石螺,正擦手的小尤见状,却是忙咽下嘴巴里的螺肉同那一口鲜美汤汁,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