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匀一怔,即刻回道:“三叔……您别这么叫,叫我名字就行了。”
“三叔”虽是远亲,但也知道晏季匀在晏家的地位,见他能对长辈这样有礼貌,内心也是一阵赞许。
三叔在板凳坐下,瞄瞄水菡,再瞅瞅晏季匀,黝黑的面容上露出憨实的笑意:“在这儿还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冷,房间里我准备了两个热水袋,水菡可别冻着了,她身子得顾着才行,这里不比晏家别墅,没空调,你们晚上睡觉注意盖被子,别感冒了。”
“谢谢三叔,我们会注意的。”晏季匀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三叔想得很周到,准备了热水袋,水菡怀孕,在这乡下住,又是冬天,确实需要有取暖的东西。
“三叔,您……您把热水袋给我们了,那您和婶儿不用吗?”水菡晶亮的眸子望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心想啊,这三叔可比晏家里好些个长辈要慈蔼多了。
三叔哑然失笑:“真是个乖巧的丫头,难怪晏鸿章和季匀都会疼你了。你放心,家里热水袋有好几个呢,够用!”
“嘻嘻……够用就好。”水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偷瞄晏季匀,见他也正瞧着她,一时间更是心如鹿撞。
三叔见水菡和晏季匀这眉来眼去的,不由得心生感叹:“季匀,你可是比你老爸强多了,知道做菜给老婆吃……你爸爸那时候要是能对你妈好点儿,她也不会那么早就……”最后的“死”字,三叔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只因他惊觉自己大意了……
果然,晏季匀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拿着的一根芹菜给他咔地折断!
三叔的话,勾起了晏季匀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是啊,母亲早死,若不是因为父亲风流成性,母亲怎会夜夜独守空房?若不是因为母亲亲眼目睹了父亲与一个女人在别墅里偷情,母亲怎会气得离家出走而发生车祸……
祭祖本就是对晏季匀的一种心灵煎熬,他一直都压抑着伤悲,在牌位面前敬香时,他几度都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祭祖结束,三叔无意中提起他的父母,他如何还能淡定得了……前边不到二十米远就是宗祠,他的父母,牌位都在里边!
水菡察觉到气氛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求助地望向三叔。
三叔十分懊恼,暗骂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今天是祭祖,晏季匀的心当然比平时更加敏感了。
三叔尴尬地笑笑:“季匀啊,你婶儿已经炖好汤了,赶紧进去炒菜吧,水菡也该饿了。”
水菡也急忙附和着转移话题:“是啊是啊,我好饿,芹菜都择好了,快去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