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站起来,贾蓉长长作揖:“象雄先生,您老是西城的巡城御史,是都察院的风宪官,是朝廷的三法司表率之一。
未上任神京城道之前,象雄先生就有权审查西城官员勋贵,所以晚辈只能来求您,晚辈绝无戏弄之心,实在不想让家族蒙羞……”
“你戏弄不了我,但你聪慧不假,求我是求对了。”刘海东没有一口答应,沉吟道:“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分寸。”
贾蓉便告退出了书房,突然,刘海东又出来叫住,细细观察他,须臾,拍拍他肩膀:“云卿,我听秦郎中说,贾珍那厮曾经痛打过你,甚至多次羞辱与你?”
“确有此事,然云卿人微言轻,不敢在家父跟前造次,只是家父日渐骄奢淫逸,晚辈忍无可忍,只得出此下策。”
“好,去吧。”
四大家族的权势根深蒂固好多年了,又互相联姻,他们不仅仅是四家,像王子腾,有好多门生,贾政也是,贾雨村是贾政转交王子腾举荐的,贾政未来还有傅试、赖尚荣等门生。
官场的关系网,很少有一个人、几家什么的,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怕。
是否动本?是否弹劾?
刘海东早已经过了气血一冲,就上奏折的年纪,那种人,一般是年轻的御史、给事中,也有嫉恶如仇的人,他们不必顾及前途,宁愿一死。
古代有些人就是这样,名誉比性命还重要,以一死换来青史留名,他们愿意,而且乐不可支,抓住皇帝的错处,喷得那叫一个起劲。
明朝有位官员遭受廷杖,引以为荣,把锦衣卫打下来的一块屁股肉,风干,挂在自家门上,期盼流芳百世……
嘉靖帝被海瑞喷过,海瑞声名大震,万历皇帝被喷成“酒色财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刘海东却不是,他年纪不小了,考虑得多,他想,要怎么样写,对手才不会报复他,如果,他奏折一上,贾珍丢掉爵位,对他的名声,是有好处的,关键是天正皇帝的脾性,他知道一点,这位皇帝陛下生猛、暴戾,人证物证俱全,把握还是有的。
还有一关,是司礼监的戴权,其实戴权这种太监没有男人的能力,所以变态地攫取权力、金钱,廷臣越看低,他们越变本加厉,非要凌驾外廷之上,像送礼这些,贾珍不过其中之一,关系良好,完全谈不上,只要不涉及戴权本身,内阁票拟了,司礼监都会批红呈上去。
大青朝的御史言官,权力很大,哪怕是一个巡城御史,七品小官,也有风闻参奏之权。
反之,如果是不经查实胡乱弹劾,言官罪加一等,所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