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三年……不知道。”
我开始缓慢而确定地看清了阿蒂克斯问这些问题的意图:通过问一些不会让吉尔默先生视为与本案无关或微不足道而去反对的问题,阿蒂克斯不动声色地在陪审团面前构建起一幅尤厄尔家家庭生活的图景。陪审团了解到如下情况:他们的救济支票远远不够让这家人吃饱肚子,很有可能是爸爸给喝掉了——他有时一去沼泽好几天,回来就呕吐;天气很少冷到需要穿鞋,如果需要,你也可以用旧轮胎皮做几双时髦的;家里喝的水是用水桶从垃圾场边上的一个泉眼运来的(他们使那周围保持干净,不让有垃圾);说到清洁卫生,每个人自己负责:如果你想洗什么就自己去提水;小一点的孩子总是感冒不断,而且长年得钩虫、皮炎。曾经有位女士来问马耶拉为什么不去上学,她给她写下了答案:家里已经有两个人能读会写,其他人就没有必要再去上学了——爸爸需要他们留在家里。
“马耶拉小姐,”阿蒂克斯不由自主地说,“像你这样十九岁的姑娘肯定有些朋友。谁是你的朋友?”
证人困惑地皱着眉头。“朋友?”
“是啊,你难道不认识周围一些和你同龄的,或比你大,或比你小的人吗?姑娘或者小伙子?哪怕普通的朋友?”
马耶拉的敌对情绪,本来已经平息为默默的怨恨,这时又爆发了。“芬奇先生,你又在取笑我吗?”
阿蒂克斯只好把她的问题算做回答。
“马耶拉小姐,你爱你父亲吗?”他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爱他?你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他对你好不好?是不是容易相处?”
“他还行,除了每当……”
“除了什么时候?”
马耶拉望了望她父亲,他原本是将椅子靠在栏杆上翘坐着的,这时却坐正了等着她回答。
“没什么时候。”马耶拉说,“我说他还行。”
尤厄尔先生又靠回去了。
“除了他喝酒的时候?”阿蒂克斯问得很温柔,马耶拉不禁点了点头。
“他是否曾胁迫过你?”
“你什么意思?”
“当他……发怒的时候,他是否曾打过你?”
马耶拉环视了一下周围,望望那边的法庭记录员,又看看这边的法官。“马耶拉小姐,回答问题。”泰勒法官说。
“我爹从没碰过我一根头发。”她坚定地宣告说,“他从没碰过我。”
阿蒂克斯的眼镜滑下来一点,他把它往上推了推。“我们聊得不错,马耶拉小姐,现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