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人将小孩抱起来。
对nt(neurotypical,神经学范本,即非孤独症)来说看似简单的技能,asd却要进行步步拆解、由易到难、简单到复杂、循序渐进学习。nt天生会关注人,会在社交中自然习得各种技能;而asd对人关注少,无形丧失许多学习机会,每一次学习都卡在“吸引注意力”这艰难的第一步。
谈韵之还想看徐方亭淡出辅助的操作,即发出指令“看姐姐”,不再辅助扳脸,小秧就能立马看过来。
但今晚应该学不会。
明天后天也不一定能。
谈韵之一面庆幸自己能屈能伸,留住良才,一面暗自心虚——徐方亭已经开始实操,他还停留在理论学习,再不行动,小秧就长大了。
他放下手机,也想入局,但一大一小其乐融融,好像没有他的位置。
徐方亭一把放下小秧,抽走半湿的浴巾,说:“跟舅舅玩,姐姐洗澡去了。”
谈韵之伺机说:“我约了儿童医院的号,想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上一回病历上是市妇幼保健院,谈家和金家水火不容,一个孩子都能当皮球踢来踢去,估计小孩情况也没详细交接。
徐方亭缓缓把浴巾搭肩上,问:“到时我也要去吗?”
谈韵之怕她跑了似的,说:“那当然。”
徐方亭应了。
“号好难约,”谈韵之又说,“得一周后,有那么多这样的小孩吗?”
徐方亭如数家珍道:“诊断标准放宽了,以前只有像我哥那样的重低典会被确诊。现在城里的小孩可宝贝了,有什么病都带去大医院看,轻度也能排查出来。哪像我们小时候小地方,医疗水平不高,你说孤独症,人家都觉得因为不和小朋友玩,才有这个毛病,放到小孩多的地方自然就好了。”
谈韵之说:“那分明是颠倒因果,把他们放到人群里也不会跟别人玩。”
徐方亭扭头看了一眼,莫名笑了笑。
“干什么?”谈韵之一头雾水,自己并没说错。
徐方亭又回去看着小秧,怕他从床尾踩空,说:“还好你没寄希望他的能力自然而然就长出来了。”
“废话!我可是有好好看资料,杜绝迷信和白日梦,”谈韵之一屁股坐床上,歪倒在小秧面前,支着脑袋瞅他,“是吧,小秧!你舅舅还是很聪明的!”
谈韵之侧卧床上,双腿收不上去,仿佛刚卷起来的肠粉,长长的一条,还没切断,好长一截被拨出了碟子外。
徐方亭又笑了下,跟小秧说:“小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