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晚上十点半,我作为守夜的第一班坐在城墙边缘。
看着漆黑的湿地林,手里搓洗着脏衣服,心里思考着其他事。
“周先生?”
“……嗯?”
森雅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她这次穿的不是便服,而是很符合“猎人”这个概念的皮衣皮裤,那把弓也被她背在背上。经过这一次遇险,她就让自己保持在随时都能战斗的状态了,危机意识倒是很强。
“晚上好,你不睡吗?”
“睡不着……介意我坐这吗?”
“不介意。”
我点点头,她就搬来块干净石头坐在我身边,然后注意到我手里在搓洗的东西。
“你这是……?”
“她心情不好,我总得有点表示吧?”
我一边应答着,一边倒腾这件被血和污泥弄脏的裙子——菲丽丝作为便服穿的那件连衣裙。菲丽丝很爱干净,她带的行李几乎全是换洗衣物,这件裙子又是她喜欢的,我想可以帮她搞定善后工作。
“……啊,你可不要误会哦?我没有什么异常性趣,这种特殊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有那个余裕。”
“我相信你的,不必解释啦。”她露出苦笑。
泥点还好,血迹有点麻烦,我先用冷水仔细冲洗了一遍,再加上洁树汁液反复搓洗,尽量让它光洁如新。
“你洗衣服很熟练呢。”她忽然说道。
“一般人都会洗衣服吧?又不是娇生惯养。”
“不不,不是‘会洗’,而是‘很熟练’,看你的动作简直就像有多年经验的家政妇——啊,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嘛……家里有点事情,杂七杂八的事从小就得自己干。”
“‘家里有点事情’……”
她没有多问,一直看着我的动作。
然后——
“……关于今晚的事,周先生,我想问问你这个经验者的意见。”
“我想先听听你的。”
“我的话……”
森雅手指抵在下巴上,有条不紊地说道。
“‘雾妖’们并非不存在,它们是藤蔓或树根般的形态,一直藏匿在地下,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活动;这里的雾妖有种类似‘致幻’的效果,能够对精神造成打击,可能这就是你们做恶梦和动物发狂的原因;这里的原住民和雾妖产生了某种关联,可能是‘被逼的’,也可能是身心都‘被控制住了’,不过——”
她与我对视,眼神十分认真。
“我对你说的那棵‘大树’很好奇,我可以保证我们三周之间从来没见过那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