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冲动,聊得太开心了嘛,他就没忍住想多聊一会。
他尝试入睡,半晌之后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旁边霍屹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其实周镇偊从来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小时候所遭遇的危机太多,他寸和别人距离过近会感到非常戒备——除了小时候,他被霍屹哄着睡过一次,那时候他刚刚经历一场暗杀,因为不安而无法入眠,霍屹就守在他床边,看着他睡过去。
当年的小周镇偊,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霍屹,他自己心里当然不承认,觉得这种软弱的情感使他不再那么强大。
现在的周镇偊,却能大声说,没错,我就是依赖霍将军怎么了,谁让他厉害呢。
这种能文能武的名将被我抓住了,那不就是我运气好,老天让大越有此人才,北击匈奴,扬我国威。
周镇偊想着想着,越来越精神,他干脆再次侧过身,撑着脑袋看向霍将军,他见过霍将军意气风华,谦和内敛,侃侃而谈的样子,却还没见过他躺在床上,一时觉得非常新鲜。
正值八月,入夜了也觉得很热,霍屹双手都放在深色的被子外面,他的手上有很厚的茧和细密的伤痕,但仍然十分好看,骨节分明,跟温润剔透的玉石一样。周镇偊觉得他这人长得好看主要是骨相好,所以这么日夜操心,连年作战也不会显得太多沧桑,养一养就能好。
周镇偊盯着他细白的手腕,脉络分明,青色血管藏在皮肤下面,此时在月光下,看上去冰冰凉凉的。
周镇偊见过他用手握住弓箭或者刀剑的样子,那种汹涌的压迫感足以令任何敌人感到恐惧,难以想象这副身体能迸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碰到霍屹双手的那一瞬间,霍屹睁开了眼睛,十分清醒地说:“陛下,我觉得设置新郡很难,国库支撑不起这笔消耗。光凭商业税和财产锐,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周镇偊:“……”
他无奈地说:“你非要现在讨论这事吗?”
霍屹幽幽地叹了口气。
从古至今,甚至未来的君王将相,谁不想要开疆扩土呢,但这笔投资太大了,一般的王朝根本拿不出来。
周镇偊提出来之后,霍屹心里就跟火烧一样,充满期盼,但心里又知道这不太可能。
周镇偊看他不愿意睡,问:“你怎么想?”
“公孙羊他们会反寸的。”霍屹觉得陶嘉木必然也不会同意,这种劳民伤财至极的事,十分违背儒学之道——穷兵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