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曾见过怀王,却也受过怀王恩惠。因而直到今日,我心里也依旧是以怀王纪年。”
她看见萧延年眸中动容。
被挟持出来的这个九月,萧延年油盐不进,唯有这一日说到中山怀王,他才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
不管他后来是不是做了赵武王,到底供奉的是赵氏的宗庙,不是他中山的萧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终究不是他的归宿。
因而,也唯有中山怀王这四个字,才能触动他的心怀吧。
那人默了许久,许久之后喃喃问道,“如今,是怀王几年了?”
阿磐心有感怀,眼里不可控地泛起了泪光,“五年了啊。”
那人又是静默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自己可也依旧以怀王纪年呐?
他大抵不知道这个纠缠了这么久的人仍旧还记着中山怀王的好。
只听见那山间的板栗在树上“吧嗒”一声爆开,再穿过秋风,“啪”地一下落下,落下,有的躺在显眼的地方,有的也就隐进了厚厚的落叶里。
火光也一样映在那人脸上,阿磐抬眉能看见那人眼尾泛红,几不可察地也浮起了一层稀薄的水光来。
听那人定定问道,“阿磐,我待你好吗?”
阿磐温柔点头,“好啊。”
那人眼角的泪吧嗒一下滚下来,“你没有怪过我吗?”
怎么没有怪过呢?
是救命的恩人,也是杀子夺子的仇人啊。
阿磐抬袖去拭那人的眼泪,“怪过啊,可先生待我好,我也都记在心里呢。”
那人握住她的手,声中哽咽不能言,“我亏欠中山的,实在太多了。”
这就是一个亡国君主的抱憾吧。
中山亡国,男子被俘,尽去魏境修建长城,女子不论大小,全都充为营妓。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亡国君主抱憾的呢?
阿磐温柔哄他,“不怪先生,怪的是这战乱不休的世道啊。中山遗民若知道怀王心中有他们,他们该多高兴啊。”
那人的眼泪哗地一下滚了下来。
阿磐叹道,“若这天下一家该多好啊,若这天下成了一家,中山人也一样就自由了。”
那人怃然,好一会儿再没有说话。
天下一下,与中山复国一样地不易。
阿磐拉着那人起身,“我想去捡些板栗,为怀王做一次板栗饭。”
她极少主动去拉那人的手,那人似有一瞬的恍惚,也就由她握着,起了身。
阿磐拉着那人出山洞,外头青天多通透啊,日光多好啊,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