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能发觉不对劲——只是不打电话太难了;有时洁斯会想,曼丽为什么还不来看她?不是说了要来吗?
叹息丘大屋里的一切,都像一场慢性的,逐渐溃烂的噩梦;她就像在一点点往什么黑渊里滑,对现实的把握越来越松,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事实。
唯一一个不变的,似乎就是索兰诺太太:她每日来做了饭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在听不见曼丽声音的日子里,厨子就成了洁斯辨认现实的基石——讽刺的是,她胃口越来越差,好几天来只吃了一口面包。
她是在勉强吞下那口面包后,看见厨房门被人推开的。
洁斯看着来人,恍惚地问道:“你……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那女人的脸都扭曲了,“你这样怎么教我女儿?”
洁斯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午休时挑了一个附近没人的契机,进了走廊,拿起电话。
“曼丽?”一拨完号,她就迫不及待地朝话筒里叫了一声,“是我——”
“你在干什么?”
背后的声音冷不丁将她吓了一跳,洁斯急急一转身,发现原来怀特正站在昏暗的走廊里。
“我,我在给朋友打电话……”
怀特看了看电话机。确切地说,他在看电话机下方的地面。
“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怀特慢慢地说,“我跟侯爵夫人也说了……所以我是得到了允许,才去你房里找了找的。”
什么?洁斯茫然地看着他。
“结果我找到了这个。”怀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嘴里露出了一排牙。他的笑容黑漆漆的。
“氯丙嗪……我问了医生,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吧?”
洁斯想要否认,想要哭叫,但她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怪不得呢……你有精神分裂症啊。你低头看看,”怀特仍然浮着那个意味残忍的笑。
洁斯低下头,第一眼还不知道他要自己看什么。过了几秒,她才发现电话机线是断的——看起来,是被老鼠咬断的。
“不,”她哑着嗓子说,“不可能……”
“电话线都断了,你在给谁打电话?”怀特笑着问道。
不,不。
曼丽……那个给她准备送行餐的曼丽,和她一起上学的曼丽,即使自己入院了也会来看她的曼丽,陪着她走过黑暗的曼丽……
世界天旋地转着急速昏暗下去,洁斯“咚”一声砸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我们到叹息丘大屋了,”
司机的一句话将她惊醒过来,她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