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会对南木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伊藤爱子一边看着我的眼色,一边竭力给他按摩抻得麻木的胳膊和蜷得僵直的腿,想让他血液循环起来,不至于造成损伤。
而其他女俘也都偷偷向南木投以同情的目光。
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因为我很喜欢爱子。我虽然是华人,但我生长在美利坚国,从小接受的是先进的西式教育。在我心里,对女人尊重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素质。现在我看见爱子倾力去照顾那个男鬼子,一副卑微的样子,而南木却呲牙咧嘴,挑三拣四,一副嫌弃的模样。我既心疼又生气。
“你滚到那边去!”我上前拽起南木,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把他打倒在船上。然后拿起手铐,将他的两臂反剪着,紧紧铐了起来。
南木惊愕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其他女俘害怕我伤害他,都担忧的看着我。想把南木救到她们中间。
伊藤爱子垂着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南木,不知所措。
她应该知道我在为她鸣不平,但我们的敌对身份又让她难以响应我的感情,这让她左右为难。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暴露出了自己对爱子的感情,让那些女俘们看了热闹。
所以,我懊丧的瞪了南木一眼,然后坐回船头去,不再理会他。
此时,一阵乌云遮蔽了星空,天上忽然飘起了细雨。
这对饥渴的日军俘虏们来说,更加令人懊恼。因为雨丝不足以滋润她们的嗓子,却打湿了她们的衣服,更快的带走她们身体的热量。
所以,划桨的女俘只能更加卖力的划水,而不划桨的几个女俘则都躲在遮雨棚下去了。
我穿着普通士兵统一配发的人字呢斜纹两件式制服和军靴,里面是半袖的衬衫。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张简易雨披和军毯。我把雨披拿出来,罩在自己身上。
这时,南木又低声叫了起来。
因为他头上的纱布被雨水淋湿,伤口更疼了。
伊藤爱子站起来想替他遮住雨,害怕他的伤口因为沾水感染,但她的身体又怎么能挡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雨丝?
这让她很是焦急。
更令她担心的是,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
“李先生,我请求您允许南木医生去遮雨棚下避雨。”终于,伊藤爱子鼓足勇气对我请求道。
“可以,但有个条件。”我冷眼看着她说。
我看得出,她对那个男医生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同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