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缎面的贵妃装衬得肌肤胜雪,腕间三串东珠手链叮当碰撞。
林臻扫过包厢陈设:落地长窗足有两丈高,窗框用整块缅甸翡翠雕成缠枝莲纹,推开窗便能将整个圆形舞台尽收眼底;沙发前的玛瑙小几上摆着冰镇酸梅汤,水晶壶里的冰块叮咚作响,竟是用西域寒玉凿成,丝丝凉气顺着镂空的壶身漫出来,将四月的燥热隔绝在窗外。
“世子请看。”小厮指着舞台中央的圆形凹槽,“此处暗藏机关,可升降三尺,冬日注热水循环,夏日填冰水降温。”
说完他退后半步,垂手立在天鹅绒帷幕旁:“今夜共有七十二名瘦马待售,头牌姑娘会从穹顶的莲花台降下,那莲花台用纯银打造,镶着波斯进贡的夜明珠。”
林臻倚着窗台望去,一楼的环形坐席已坐满大半,每张椅子都是胡桃木包边,椅面铺着鹅黄缎面,椅背绣着不同的花鸟图案,竟无一处重复。
舞台四周的壁灯次第亮起,灯座是展翅的凤凰造型,尾羽处嵌着琉璃片,灯光透过便在穹顶投下漫天霞羽,与中央的水晶灯交相辉映。
他忽然想起曾经的传闻。
瘦马售卖会是流动的黄金宴。
此刻看来,这黄金宴的奢靡远超想象。
“夫君你看!”司马椿蕾忽然拽住他的袖口,指尖指着一楼东侧,“那些穿墨绿衣裳的,是不是扬州来的牙婆?听说她们每人都带着三五个瘦马,连走路的步态都要练上三年。”
“娘娘有所不知。”张俪忽然开口,月白色旗袍领口的珍珠链随动作轻晃,“那牙婆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是扬州首富陈家的标记。”
她指尖划过玛瑙小几的边缘,幽幽地说:“今夜头牌瘦马出自陈家,起拍价怕是要千两往上。”
浣碧默默替林臻斟上酸梅汤。
第一次见识这般奢靡的场合,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丫鬟,而是个真正见过世面的世子夫人,即便不习惯,也不会露怯,更不会做出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来。
林臻的目光掠过楼下攒动的人头,忽然听见司马椿蕾在旁嘀咕:“听说这瘦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次不如买个会下棋的瘦马回去,天天陪我下棋!”
林臻转头时恰好看见她发间的玉步摇轻轻晃动,便笑着接话:“那就给你拍一个回去,但是咱说话,人家姑娘已经很苦了,你可不能再欺负人家了。”
“怎么会嘛?臣妾什么时候欺负过人!”
“你?你还不欺负人?”
“臣妾没有嘛!那是他们自己不听话,不听话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