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刎颈、舍命、胶漆、鸡黍、忘年、生死,是为八拜之交。
江连横是门里人,对拜把子这套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可张效坤却是个半开眼,心里没有规矩,只有感情,倒也算是省却了繁文缛节,返璞归真了。
心急情切之下,张效坤也顾不得许多,干脆指了指门口,提议道:“老弟,要不咱俩就从这边开始,转圈儿拜吧?”
“也行。”
江连横笑着站起身,还未等走过去,就见张效坤先行下跪,唬得他也赶忙如此照做。
“张大哥,说点儿啥吧?”
“不是都在酒里了么?”
“啊?这好像是两码事儿吧?”
“嗐,说别的都没用,到时候还得事儿上见!”
话虽如此,誓词总是难免,只不过说得很干脆。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兄弟二人,义结金兰,福祸同担,实鉴此心!
言罢,只听“咣咣”两声,头点地,再起身时,便是结义兄弟。
未曾想,恰在此时,门却开了。
“来喽,江老板,咱家掌柜的听说您来了,特意给您加了两道——”
堂倌进屋一愣,见两人跪在面前,正仰头盯着他看,便不由得眨眨眼,问:“哟,您二位这是……东西掉地上了?”
“滚出去!”
江连横和张效坤齐声暴喝,吓得堂倌撒丫子就跑,跑到半道,又返回来把房门带上,连声抱歉,不知所言。
小小一段插曲,无碍哥儿俩的雅兴。
八拜过后,两人重新入座,彼此便又觉得亲近许多。
张效坤重拾往日本色,话就渐大,呵呵笑道:“老弟,你说的对,俺的仕途,可能马上就有转机了。放心,哥不会白吃你的,这不要打仗了么,呵呵,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多的俺也不说,你看到时候哥咋报答你就完了。”
江连横接过话茬,却说:“大哥,说起打仗这事儿,我家里有个弟弟参军,以前都是在奉天周边驻防,时不时还能回家看看,最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信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他现在混哪个师团去了?”
一听这话,张效坤便愁眉不展,吧嗒吧嗒地直嘬牙花子。
江连横见了,就问:“大哥为难?要是为难就算了,不要紧,我再托别人问问。”
“不不不,俺没啥为难的,关键是……”张效坤叹了口气,“关键是俺在参谋部,真是说不上话呀!”
“受排挤了?”
“嗐,兄弟,张大帅身边有小人呐!”
细问之下才知道,张效坤现如今在奉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