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山笑着说:“那是了,大少爷是个读书人,他说我这名还是从一首诗里改出来的,教了我好几遍,我才背下来。”
真说无所示,真听无所闻。
海潮山外过,妙想入深云。
磕磕绊绊地背出来,海潮山有点难为情,却问:“江老板,你也是个认字儿的人,肯定强过我这个大老粗,你说……这首诗到底啥意思?”
众所周知,江连横在品鉴诗文这件事上,打小就有天赋,就算是个顺口溜儿,他也能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
可眼下听了这首诗,却也只说了四个字——似有禅机。
众人忙问,到底有什么禅机,他却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就是编不下去了,偷偷又念了两遍,只觉得渐渐有些孤独……
…………
这顿酒席,尽管没啥硬菜,几人却愣是从黄昏喝到了午夜,直到小青等人都准备要去邻家借宿时,方才将将作罢。
最终,江连横和海潮山商定:
后天一早,小青和新年跟随江连横先去宁安,再奔奉天。
姑娘远嫁,婚宴不在沈家店摆席,等到了奉天,安顿下来以后,再择定良辰吉日,大操大办,海潮山脾气倔,不肯走,只说到时候让仨儿子去奉天见见世面,其余一概从简。
江连横下了聘礼,自觉了却了赵国砚的一桩心愿,半斤烧酒下肚,更觉精神畅快,乐乐呵呵、晃晃悠悠地辞了海家,就奔庄外的土房去了。
小青听说老爹把她许给了赵国砚,心里自然窃喜,但又碍于面子,不敢表露出来,只顾着闷头抿嘴,待到收拾残局时,忽见老爹半醉着颓然坐在炕梢,便又有些不舍,目光频频闪躲,似有些亏心,又倍感浓情。
远嫁奉天,山高路远。
一时间悲欣交集,难以言尽。
海潮山别无他话,只说:“这两天别干活儿了,去给你妈上个坟。”
小青点点头,眼泪便噙不住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海潮山把头转向后窗,自顾自地念叨着,“姑娘,江家干的不是一般营生,以后要是苦了,就回家来。去了奉天以后,别见什么要什么,省得让人看不起。”
小青不能言语,匆匆拾起碗筷,连忙转身逃走。
“爹——”
海新年紧接着走进屋内,提心吊胆地问:“我刚才是不是把什么事儿整砸了?”
“老疙瘩——”海潮山靠在大衣箱上,点起一袋旱烟,“机会这东西,错过就错过了,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