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带着一股子钻骨的凉,淅淅沥沥下了三天三夜,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也把街角那家“时衍书店”的玻璃门蒙上了一层薄雾。
顾时衍坐在靠窗的旧木桌前,指尖捏着一本泛黄的《瓦尔登湖》,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模糊了街景,也模糊了他眼底深处的孤寂。书店里很静,静得能听见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还有挂在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像是在数着他独自度过的日子。
这家书店是父母留下的,两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他的世界撞得支离破碎。父亲顾明诚,母亲林晚,那个总爱在柜台后插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人,都成了相框里定格的模样。顾时衍辞掉了大学刚读半年的专业,守着这家承载了所有念想的书店,日复一日地整理书籍、接待零星的顾客,把自己困在这片书香与回忆交织的小天地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针织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清瘦却结实的手腕。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旁边摊着父母的旧相册,最新的一张照片里,一家三口站在书店门口的樱花树下,母亲抱着一束白兰花,父亲搂着他的肩膀,笑容灿烂得晃眼。顾时衍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母亲的脸颊,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眼眶却微微发热。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书店的死寂,带着几分迟疑,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顾时衍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很少有顾客上门。他合上书,起身走向门口,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拉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夹杂着雨丝涌了进来,带着潮湿的寒气。门口站着一个女孩,身形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外套,领口和袖口都有些磨损,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贴在脸颊上,露出小巧的下巴和苍白的脸。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还沾着几缕浅棕色的毛线纤维,像是刚从某个手工活的现场匆忙赶来。女孩的眼睛很大,此刻却盛满了不安与绝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看着顾时衍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走投无路的恳切。
“你……你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