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原先还沉浸在纯芳和番的悲伤之中,这会儿听到棋心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第一时间也是震惊非常:“棋心!你说的什么话!”
棋心眼里的泪滚落下来,不甘不愿的跪地请罪:“奴婢说错了话,还请棣王殿下宽恕。”
景黎死死抿着自己的唇,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跑走了。
棋心说的对,他推崇什么黄老之学,因为老庄清且高,他鄙夷那些汲汲营营之人,看不上他们为了仕途的谄媚与奉承。
但是他做了什么呢?他在找借口。
皇兄尚且与太皇太后争论过,他却在给一切的发生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倘若朝中人人都如小王爷一般,赶明儿连太皇太后也要去和亲了不成!”
棋心的话振聋发聩,如天降甘霖,点醒了景黎那颗为国为民之心。
而穆宝隽却在震惊于棋心的大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棋心吗?印象里的棋心,明明还是会尽量不给任何人为难,明明连拒绝哥哥纳她做妾都不敢明着拒绝,但是因为纯芳和番,她好像又站了起来,连最尊贵的棣王景黎都敢骂出口。
即使是景黎跑走之后,棋心也没有站起来,依旧跪在原地,垂着头认错。
穆宝隽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还是道:“棋心,你口无遮拦,实在是出格了,罚你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好好反思今日之过。”
棋心抹抹自己眼角的泪:“小姐要我跪,我跪,可是我反思了,我没错。”
是棣王的话,太过分!
穆宝隽的胸口也起伏起来:“跪一个时辰!”
可就连穆宝隽自己,也会觉得棋心的话,刺耳但有理。
在其位者谋其政,景黎身为王爷,却只愿做富贵闲人,白享天下之供养,与顽石又有何异?
宫中,宣德殿。
青花瓷瓶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响声,可景弘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解气,恼恨自己无能的怨气却在心中缓慢的积累。
景弘甚至觉得,自己这多半年来的俭省好似一个笑话。
内库之银可能支撑得了大军十日?
太皇太后的反诘拷问着景弘的内心,得知皇后人选那日拒婚不成的无力感再度袭来。
自订下和番一事之后,太皇太后唯一一次派人来宣德殿问他的意见,居然只是问年后选入后宫的女子人选,他可还满意?
景弘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缠满丝线的傀儡,边关战事,纯芳和番,他需要操心的却是后宫选秀?那些女子们的画像,好像每一张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