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返潮,到处都湿漉漉的,让士卒越发难受。
谢琰也烦躁不已,战马不安的低鸣。
高珣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苦劝:“妖贼久在会稽,阴险狡诈,知悉地形与气候,北府皆为北人,不耐潮湿,不如暂驻扎于此,广派斥候,哨探周围形势,再做打算。”
斥候为一军之耳目,不过北府军皆为步骑,在这种天气下的会稽周转不开。
“狭路相逢勇者胜,妖贼若敢埋伏,正是天不养国贼,令其引颈就戮耳!”谢琰的刚愎自用已经深入骨髓。
自幼他便被谢安称为“统军治国之才”,淝水之战中,他力劝谢石听从朱序的建议,主动渡河出击。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以名将自居,受到了朝廷的青睐。
出身顶级高门,一辈子顺风顺水,走到任何地方都受人吹捧抬举,从未经受过挫折,自然心高气傲,不知世事之艰。
高珣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一声惊呼,“贼至矣!”
水雾之中贼军船只影影绰绰,前方一条黑线拦在河道之上,堵住了士卒前进的路径。
贼军的身影逐渐在水雾中显露,密密麻麻。
八千北府台兵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士卒越来越惶恐。
这个时候撤走还有机会,河道水网并不能封锁所有道路,但谢琰拔剑在手,“诸军何必爱惜性命?当为国效死,全军进击!”
当年淝水之战,他也是这么指挥士卒们冲过对岸,然后氐秦大军莫名其妙的就崩溃了。
所以谢琰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妖贼能比氐秦大军强悍。
只是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周围士卒反应冷淡。
根本没人往前冲。
谢琰大怒,“某尚不惧死,尔等贱小奈何畏首畏尾?不前者,斩!”
士卒们这才无精打采的往前冲。
这么一耽搁,妖贼的战船靠近,箭如飞蝗,从水雾中射出,北府军腹背受敌,立时倒下一大片。
前方的妖贼已然结阵,长矟如岸边的芦苇林,无边无际。
这些妖贼明显不是乌合之众,阵列肃然,眼神坚定,身上还披着甲胄。
虽然不到两千人,却比北府军还要精锐。
阵前插着沈、陆、顾等各色认旗。
而这精锐贼军的后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在水雾和春雨中一言不发,沉默如山,让人莫名的压抑。
半年时间,天师道就打造出了一支精锐。
“不能冲了!”帐下督张猛子欲哭无泪。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