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孙绰等一众名士云集于此,留下了不少书法,还有一些历经风雨的斑驳石碑。
“你们……这是作甚?”
刘道规正在缅怀,却见流民和俘虏们将石碑、亭子、木道全部拆了。
“伧子祸害三吴父老,骑在我们头上,只顾自己快活,不管我们的死活,为何拆不得?”
“八十年来,他们占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还欺凌我们妻女,恨不能杀尽伧子!”
几人面带恨意。
刘道规一时无语,所谓的名士风流,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泪之上。
这种仇恨不是一时片刻便能消弭的。
“我也是北人,难道你们也要杀了我吗?”刘道规满脸杀气。
周围部曲立即手握刀兵,围了上来。
“我等不敢……”
“参军与他们不一样,是好官!”
这些人倒也不蠢,连忙奉承起来。
“我问你们,北人和南人有何区别?难道不是炎黄子孙华夏子民?”刘道规一步一步走近他们。
不制住这股歪风邪气,迟早酿成大祸。
“参军恕罪……”几人面如土色,连忙跪在地上。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报仇雪恨我管不了,但不应该怪到所有北人头上,没有北人抵御胡人,你们的下场还要凄惨十倍百倍!”
几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刘道规的杀气实在提不起来,“谅尔等初犯,我饶你们这一次,但下一次谁若是再敢挑唆南北仇恨,休怪我军法无情。”
刘道规管不了所有人,但绝不能让自己麾下行成南北对立。
哪怕这些人只是暂时跟随自己。
“谢参军……”
几人将头拱进泥土中。
刘道规不再理会他们,带着部曲巡视各处地形。
会稽山易守难攻,倒是一处好地,山阴城的虚实全在眼皮子底下,这一万人马堵在上面,就像一根刺卡在孙恩的喉咙中。
“山阴城还打不打?”刘遵带着几人前来询问。
以手上的这万把人,根本不可能攻破山阴。
不过妖贼现在是惊弓之鸟,刘裕拿下邢浦后,刘牢之的大军也渡过了钱塘江,如果上虞再被攻陷,妖贼的海上通道便被截断,山阴也就成了死地。
上一次刘牢之渡江,孙恩连滚带爬的逃了。
这一次失了先机,连败两阵,贼势已竭。
“带人在各个山头大张旗鼓,先吓一吓孙恩,看他走不走!”
刘道规手上没有攻城器械,只能虚张声势